古漠市的夕阳把沙漠染成一片金红时，石小凡正坐在皮卡车的副驾上，指尖捏着一枚泛着淡蓝色光晕的晶体——这是解决母蝎任务后拿到的奖励之一，中级异能结晶。晶体入手微凉，丝丝缕缕的能量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，比他之前用过的初级结晶醇厚不止一倍，运转雷息时，连指尖的电光都亮了几分。
“下次再到西北，记得来哥这儿喝酒！”驾驶座上的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，“你这雷网太顶了，要是早来半年，咱们也不用被那些沙蝎折腾那么久。”
石小凡笑着把结晶收进背包：“赵哥客气了，要不是你们的土盾和火攻牵制，我也没那么容易解决母蝎。”
皮卡车稳稳停在古漠市机场门口，李岩早已站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。他把纸袋递给石小凡，声音比来时温和了些：“这里面是任务报告和剩下的奖励，雷系异能运用手册我已经帮你登记过，回去就能在龙魂局系统里调阅。”
“谢了李队。”石小凡接过纸袋，指尖碰到手册的封皮，粗糙的纸质带着油墨味，心里竟有些踏实——这趟西北之行，不仅实力涨了，还多了群能交心的队友。
目送皮卡车扬尘而去，石小凡转身走进机场。傍晚的机场人不多，广播里循环着登机提示，窗外的飞机在夕阳下像只巨大的银色飞鸟。他找了个角落坐下，打开牛皮纸袋，除了手册和报告，还有一张银行卡，里面是任务的现金奖励。最让他在意的，是报告末尾附着的一行小字：“A级任务权限已解锁，可在系统内查看高风险高回报任务。”
“A级任务？”石小凡挑了挑眉，拿出手机登录龙魂局系统。之前他的权限只能看b级及以下任务，这次解锁A级，界面瞬间多了不少标着红色“高风险”字样的任务。他指尖划过屏幕，大多是追踪S级邪修、处理大规模异能灾害的任务，要么需要组队，要么要求异能等级达到A级，他暂时还接不了。
就在他准备退出时，一条新刷新的任务跳了出来，标题格外醒目——“西南雾隐镇居民昏睡事件调查”，等级标注着“A级”。
石小凡的手指顿住，点进任务详情。屏幕上的文字缓缓展开：“西南边陲雾隐镇近一月内接连发生居民昏睡事件，截至目前已有37人陷入深度昏迷，常规医疗手段无法唤醒。现场检测到异常精神能量残留，初步怀疑涉及稀有精神系异能者、诅咒系异能者或未知异界生物。任务奖励：高阶能量晶体x2，龙魂局功勋值x500，现金奖励x10万。”
“高阶能量晶体？”石小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。他摸出脖子上挂着的古玉，这枚从老家祠堂找到的玉牌，自从上次吸收过初级结晶的能量后，就一直处于半温半凉的状态，偶尔会在遇到危险时微微发烫，却始终没能完全激活。之前陈医生说过，高阶晶体的能量更纯粹，或许能唤醒古玉里隐藏的秘密。
更重要的是，精神系异能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。之前对付的血影是暗系，沙蝎是兽系，而精神系看不见摸不着，稍有不慎就会被入侵识海，这对他来说既是挑战，也是磨练——想要站在全国舞台上，总不能只擅长对付明面上的敌人。
他没有立刻接取任务，而是先给林薇打了个电话。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，林薇的声音带着点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疲惫：“任务完成了？没受伤吧？”
“没受伤，林姐，母蝎已经解决了。”石小凡靠在椅背上，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，“我刚在系统里看到个A级任务，西南雾隐镇的昏睡事件，奖励里有高阶能量晶体，想接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传来翻文件的声音：“我查到了，这个任务昨天刚发布，之前派了两个b级异能者去，结果一个刚到镇上就被不明能量影响，差点昏睡过去，另一个连镇都没进去就回来了。精神系的水太深，你确定要去？”
“确定。”石小凡的语气很坚定，“上次沙蝎任务也没人觉得我能行，不还是成了？而且高阶晶体说不定能激活我那枚古玉，到时候对付精神系说不定还能多个保障。”
林薇知道他的脾气，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，只能叹了口气：“行，我帮你确认接取。不过你得答应我，到了那边先跟当地龙魂局对接，别自己瞎闯。我再给你准备点精神防护的东西，一会儿让王师傅给你送到机场，你返程的时候在省城停一下，拿了再走。”
“好，谢了林姐。”挂了电话，石小凡点击“接取任务”，系统立刻弹出提示：“任务接取成功，当地对接人：西南省云溪县龙魂局分部 阿木，联系方式：138xxxx5678。”
他把阿木的电话存进手机，收拾好东西，起身走向登机口。夜里的飞机很安静，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觉，石小凡靠在舷窗上，却没什么睡意。他拿出那本雷系异能手册，借着机舱的小灯翻看起来，里面记载的“雷弧分身”技巧让他眼前一亮——用雷息凝聚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，既能迷惑敌人，又能分担伤害，就是对雷息的控制要求极高，他得趁这段时间多琢磨琢磨。
凌晨两点，飞机降落在省城机场。王师傅已经在出口等着了，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。“小子，可算等着你了。”王师傅把背包递给她，“林丫头给你准备的精神屏障贴片，贴在太阳穴上，能挡住低阶精神攻击；还有这个‘精神波动探测仪’，只要附近有精神能量超过阈值，就会报警。”
石小凡接过背包，打开一看，里面除了贴片和探测仪，还有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驱蚊水。“麻烦王师傅了，这么晚还跑一趟。”
“跟我客气啥。”王师傅拍了拍他的胳膊，“精神系的玩意儿邪乎得很，你可得小心，实在不行就撤，别硬撑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石小凡把背包背在身上，目送王师傅离开，转身又买了最早一班去西南省云溪县的高铁票。凌晨的高铁站冷冷清清，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卫生，石小凡找了个长椅坐下，拿出探测仪摆弄起来。仪器巴掌大小，屏幕是淡绿色的，按下开关后显示“当前精神能量值：0.1”，旁边还有个红色的报警灯，看起来很实用。
早上六点，高铁缓缓开动。窗外的景色从省城的高楼大厦，慢慢变成连绵的青山，再到西南特有的喀斯特地貌，山峰像一个个尖尖的竹笋，立在田野间。石小凡靠在椅背上，闭目运转内息，中级结晶的能量还在经脉里缓缓流动，雷息比之前更凝练，他试着凝聚出一丝雷弧，在指尖绕了个圈，竟然比以前稳了不少。
下午两点，高铁到达云溪县站。云溪县是个小县城，车站门口停满了三轮车和面包车，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辣椒的香味。石小凡按照地址，找到县城角落里的龙魂局分部——那是一栋两层的小楼，门口挂着“云溪县特殊事件处理办公室”的牌子，比古漠市的分部还要小。
他推开门走进去，大厅里只有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，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。听到动静，年轻人抬起头，露出一张黝黑的脸，眼睛很亮，像山里的星星。“你就是石小凡哥吧？我是阿木。”年轻人立刻站起来，热情地伸出手，“李队跟我打过招呼了，说你今天到。”
“你好，阿木。”石小凡跟他握了握手，感觉对方的手很有力，掌心有厚厚的茧子，像是经常爬山的人。
“快坐，我给你倒杯水。”阿木忙着给他倒水，又拿出一叠文件，“这是雾隐镇的资料，你先看看。雾隐镇在云溪县西边的山里，开车要两个小时，再步行一个小时才能到，路不好走。”
石小凡接过文件，翻开一看，里面有雾隐镇的地图、昏睡居民的名单，还有几张现场照片。照片里的居民躺在床上，面色平静，像是在睡觉，可眼睛紧闭，无论怎么叫都没反应。旁边的诊断报告写着：“各项生命体征正常，脑部ct无异常，排除中毒、感染等常规病因。”
“那些昏睡的人，有没有什么共同点？”石小凡问道。
阿木坐在他对面，皱着眉头想了想：“一开始没发现，后来我们统计了一下，发现他们大多是晚上出门的人，有的是去喂猪，有的是去关大门，还有的是去接晚归的家人。而且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集中，最近这一周，都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出事。”
“半夜十二点？”石小凡心里嘀咕，这个时间点很特殊，通常是阴气最重的时候，要是诅咒系异能者，说不定会选这个时间下手；要是精神系，也可能趁人熟睡时发动攻击。
“还有，”阿木压低声音，像是怕被人听到，“镇上的老人说，是‘山鬼’在作祟。说最近山里的雾越来越大，晚上能听到山上传来唱歌的声音，那些昏睡的人，都是听到歌声后才出事的。”
“歌声？”石小凡挑眉，这倒是个重要线索。精神系异能者确实可能通过声音传递精神能量，比如用特定的频率干扰人的识海，让人陷入昏迷。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异界生物，有些异界生物的叫声就带有催眠效果。
他拿出探测仪，按下开关，屏幕上显示“当前精神能量值：0.2”，比在省城时高了一点，但还在安全范围内。“咱们什么时候能去雾隐镇？”
“现在就能走，”阿木立刻站起来，“我已经跟镇上的村长打过招呼了，他会在村口等我们。不过咱们得开我的摩托车去，县里的皮卡车昨天去拉物资，陷在泥里了，还没弄出来。”
“摩托车也行。”石小凡把文件收进背包，跟着阿木走出分部。阿木的摩托车是辆红色的越野摩托，看起来很旧，但保养得很好。阿木把一个头盔递给石小凡：“山路不好走，你坐稳了。”
摩托车驶出县城，沿着盘山公路往山里开。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。空气越来越潮湿，远处的山峰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，看起来像仙境一样。
“前面就是雾隐山了，”阿木指着远处的山脉，“雾隐镇就在山里面，因为常年有雾，所以叫这个名字。以前镇上的人靠种茶叶和采山货生活，自从有人昏睡后，茶叶也没人采了，山货也没人敢去采了。”
摩托车开了两个小时，终于到达山脚下的停车场。阿木把摩托车停好，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登山包：“接下来得步行，山路有点陡，大概要走一个小时。”
石小凡接过登山包，里面装着水和压缩饼干，还有一把砍刀——阿木说山里有蛇，得用砍刀开路。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往上走，小路两旁长满了杂草和灌木，偶尔能看到几朵不知名的野花，颜色鲜艳得有些刺眼。
越往山里走，雾气越浓。能见度渐渐降到只有五六米，周围的树木看起来像一个个模糊的影子，鸟叫声也越来越少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“沙沙”声，显得格外安静。
“小心点，前面有个陡坡。”阿木走在前面，用砍刀砍断挡路的藤蔓，“上次有个村民就是在这里摔下去，断了腿，后来也昏睡了，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。”
石小凡跟在后面，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往上走。他能感觉到，周围的精神能量值在慢慢上升，探测仪的屏幕上显示“当前精神能量值：0.5”，虽然还没到报警阈值，但已经比在县城时高了很多。而且他脖子上的古玉，也开始微微发烫，比之前遇到危险时的温度要低，但很明显有了反应。
“这地方的能量有点不对劲。”石小凡低声说。
阿木点点头，脸色有些凝重：“我上次送医生来的时候，也觉得不舒服，头有点晕，后来赶紧离开了，才没出事。那些医生更夸张，刚到村口就说恶心，不敢再往里走。”
又走了半个小时，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。村落坐落在一个山谷里，周围被雾气环绕，看起来像漂浮在云里一样。村口有一棵老槐树，树干粗壮，枝叶茂密，树下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衫的老人，手里拿着一根拐杖，应该就是村长。
“阿木，你可来了！”看到他们，老人立刻迎上来，声音里满是急切，“昨天晚上又有人昏睡了，是村东头的王小二，才二十岁，还没娶媳妇呢！”
“张村长，这位就是从省城来的石小凡哥，专门来查这件事的。”阿木介绍道。
张村长握住石小凡的手，他的手很粗糙，满是老茧，微微有些颤抖：“石同志，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镇上的人啊！再这么下去，整个镇子都要完了！”
“张村长放心，我会尽力的。”石小凡安慰道，“咱们先去看看昨天昏睡的王小二，好吗？”
“好好好，跟我来。”张村长领着他们往村里走。雾隐镇的房子都是用土坯砌的，屋顶盖着茅草，街道是用石子铺的，坑坑洼洼的。街上没什么人，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神色慌张的村民，看到他们，只是匆匆瞥了一眼，就赶紧缩回家里，关上大门。
王小二的家在村东头，是一间小小的土坯房。他的母亲正坐在门口哭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，看到张村长他们，赶紧站起来：“村长，石同志，你们可来了！小二他还没醒呢！”
石小凡跟着她走进屋里，屋里很暗，只有一扇小窗户，透进一点微弱的光。王小二躺在床上，盖着厚厚的被子，面色平静，呼吸均匀，看起来就像在睡觉。石小凡走过去，伸出手，轻轻放在他的手腕上——脉搏平稳，体温正常，跟普通人熟睡时没什么区别。
他拿出探测仪，放在王小二的头顶，屏幕上的数值瞬间跳到了“1.8”，红色的报警灯开始闪烁，发出轻微的“滴滴”声。“果然有精神能量残留。”石小凡皱了皱眉，这数值比他预想的要高，而且能量波动很特殊，既不像普通的精神系异能，也不像诅咒系，更像是一种……自然形成的能量场。
他又拿出精神屏障贴片，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，瞬间感觉一股清凉的能量覆盖在识海周围，探测仪的报警声也弱了一些。“张大妈，王小二昨天晚上是去做什么了？”
张大妈抹了抹眼泪，哽咽着说：“昨天晚上他去村西头的井里挑水，本来应该十一点就回来的，结果到了十二点还没回来，我就出去找他，发现他躺在井边，叫也叫不醒，就赶紧把他抬回来了。”
“村西头的井？”石小凡看向张村长，“那口井离这里远吗？”
“不远，走路大概十分钟。”张村长说，“那是村里唯一的水井，所有人都靠那口井喝水。自从有人昏睡后，晚上就没人敢去挑水了，没想到小二这孩子……”
石小凡心里有了个想法：“张村长，能不能带我去那口井看看？”
“现在去？”张村长犹豫了一下，“现在虽然是下午，但山里的雾越来越大，而且那口井附近，是昏睡的人最多的地方。”
“没事，我有防护措施。”石小凡拍了拍口袋里的探测仪，“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张村长点点头：“那好吧，我带你去。不过你们可得跟紧我，别走散了。”
三人往村西头走，雾气比刚才更浓了，能见度只有三四米。街道两旁的房屋静悄悄的，连狗叫声都没有，整个小镇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。石小凡的探测仪一直在闪烁，数值在“1.5”到“2.0”之间波动，古玉的温度也越来越高，贴在皮肤上，像揣了个小暖炉。
“前面就是井了。”张村长指着前面的雾气，“那口井有几十年了，是老一辈人挖的，水很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