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的余晖透过竞技场破损的穹顶，在满地碎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像极了此刻石小凡破碎的防线。
他半跪在地上，右手撑着一块染血的青石板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左臂的袖子已经被雷电灼成焦黑的碎片，露出的皮肤红肿一片，还在微微抽搐——那是刚才硬接雷昊一记“雷弧斩”留下的伤。
嘴角溢开的血沫被他狠狠抹掉，舌尖还能尝到铁锈般的腥气。
视线里，雷昊正站在十米外的空地上，双脚分开与肩同宽，双手之间缠绕着小臂粗的蓝色电流，滋滋的声响顺着空气飘过来，刺得人耳膜发疼。
“石小凡，你也就这点能耐？”雷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，电流在他掌心翻涌，“刚才不是挺横的吗？怎么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？”
石小凡没接话，只是缓缓抬起头。
他的眼神很沉，像压着暴雨的乌云。
刚才的几个回合，他已经摸透了雷昊的路数——这家伙的雷电异能不仅爆发力强，还能形成范围性的电流网，只要自己踏入他周围五米的范围，就会被电流锁定，根本没机会近身。
之前试过用火焰攻击，可雷昊的电流速度比火焰快，每次都能提前拦截，甚至还能借着火焰的热度增强电流的威力。
常规的打法，根本赢不了。
观众席上的喧哗声隐约传来，有人在喊雷昊的名字，也有人在为他揪心。
石小凡的目光扫过观众席的角落，那里站着林晚和赵磊，林晚的脸上满是担忧，赵磊则攥着拳头，眼神里满是焦急。
他不能输。
不仅是为了自己，更是为了身边这些相信他的人。
深吸一口气，石小凡缓缓站直身体。
左臂的疼痛还在蔓延，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，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雷昊注意到他的变化，眉头微挑：“怎么？还想挣扎？”
“挣扎？”石小凡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冷笑，“雷昊，你以为你看到的，就是我的全部了？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石小凡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。
他没有发动任何肢体动作，只是将全部的精神力凝聚在眉心，像一把无形的尖刀，朝着雷昊的意识狠狠刺去——这是他的“精神干扰”异能，之前只用过几次，而且每次都只是用来干扰对手的注意力，从未全力爆发过。
因为这种异能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，全力发动后，他至少会陷入十分钟的虚弱状态。
但现在，他没有别的选择。
雷昊正准备发动“雷暴”，双手间的电流已经凝聚到了极致，蓝色的光芒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。
就在这时，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太阳穴里爬。
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了一下，石小凡的身影在他眼中变成了两个，甚至连掌心的电流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雷昊心里一惊，下意识地想集中精神，可那股刺痛却越来越强烈，让他根本无法专注。
他不知道，这是石小凡用精神力强行冲击他意识的结果——这种干扰虽然只有短短一秒，但对于高手过招来说，已经足够了。
就是现在！
石小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，在雷昊恍惚的瞬间，他猛地催动了“高速移动”异能。
双脚在地面上狠狠一蹬，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残影，朝着雷昊直线冲刺而去。
“嗡”的一声，空气被撕裂，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划痕，碎石随着他的移动飞溅开来，打在周围的石柱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雷昊的意识很快恢复清明，当他看到石小凡朝着自己冲来时，脸色骤变：“不好！”
他急忙想催动电流，在身前形成一道电流屏障，可刚才那片刻的恍惚，已经让他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。
石小凡的速度太快了，十米的距离，几乎是眨眼间就缩短到了五米。
雷昊的掌心已经开始泛起蓝色的光芒，电流即将成型。
但石小凡早有准备。
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，他的右手已经悄然凝聚起一团火焰。
这团火焰和之前的不一样，不是那种跳跃的橘红色，而是深幽的蓝色，火焰的体积很小，只有拳头大小，但周围的空气却因为它的温度而剧烈扭曲——这是他将火焰高度压缩后的结果，威力比普通火焰强三倍，而且爆炸的范围更小，破坏力更集中。
五米、四米、三米……
雷昊的电流屏障即将成型，蓝色的电流已经在他身前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。
石小凡知道，自己不能再靠近了，否则会被电流网缠住，到时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。
深吸一口气，石小凡猛地停下脚步。
就在雷昊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，石小凡的身体突然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，周围的空间出现了片刻的扭曲——这是他压箱底的底牌，“空间闪烁”异能。
这种异能他很少用，一来是因为消耗极大，二来是因为闪烁的距离有限，最多只能移动三米，而且精准度很难控制，稍有不慎就会闪到危险的地方。
但现在，他必须赌一把。
白光闪过，石小凡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。
雷昊瞳孔骤缩，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看去，可还没等他找到石小凡的位置，就感觉胸前一热。
他低头看去，只见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前，火焰周围的衣服已经开始冒烟，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皮肤上，让他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”雷昊吓得魂飞魄散，想要伸手将火焰拍掉，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石小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带着一丝冰冷：“雷昊，接我这招——压缩火焰，爆！”
“轰！”
一声巨响，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爆炸开来。
巨大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，地面被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坑，碎石和尘土漫天飞舞，整个竞技场都仿佛震动了一下。
雷昊被爆炸的冲击力狠狠向后掀飞，身体撞在身后的铁栏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铁栏瞬间被撞弯了一片。
他的胸前衣服已经被炸得粉碎，皮肤被火焰灼伤，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印记，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，显然受了不轻的伤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原本凝聚好的“雷暴”异能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爆炸，彻底被打断了。
电流从他的掌心消散，蓝色的光芒渐渐褪去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。
观众席上的喧哗声瞬间消失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的景象，显然没料到石小凡会使出这样的招式。
林晚激动地捂住了嘴，眼里满是惊喜：“小凡他……他做到了！”
赵磊也松了一口气，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：“好小子，原来还藏着这么一手！”
爆炸产生的烟尘还在弥漫，石小凡的身影从烟尘中走了出来。
他的状态也不好，“空间闪烁”加上“精神干扰”和“高速移动”，三种异能连续发动，已经让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致。
更糟糕的是，爆炸的冲击波也波及到了他，虽然他及时用火焰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护盾，但还是被震得气血翻涌，双腿一软，差点跪倒在地。
而且，雷昊的电流虽然被打断，但刚才爆炸前，还是有一丝微弱的电流蹭到了他的腿部，让他的左腿出现了麻痹感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，用不上力气。
但他不能停。
雷昊虽然受了伤，但还没有失去战斗力，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恢复，凭借他的雷电异能，还是有翻盘的可能。
石小凡咬着牙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，一步一步朝着雷昊走去。
每走一步，左腿的麻痹感就加重一分，甚至连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。
雷昊靠在弯曲的铁栏上，勉强抬起头，看到石小凡朝着自己走来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，随即又被愤怒取代：“石小凡，你他妈玩阴的！”
“阴的？”石小凡停下脚步，离雷昊只有两米远，“雷昊，战场之上，赢了就是赢了，哪来那么多废话？”
他知道，自己的时间不多了，精神力的消耗让他的脑袋开始发昏，体力也在快速流失，必须尽快结束战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