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透过宿舍的铁窗，在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。
石小凡盘膝坐在床沿，掌心的黑色玉佩泛着淡淡的温凉，一缕缕精纯的能量顺着指尖钻进体内，修复着半决赛后残留的精神损耗。
叠层盾的法门在脑海里流转，他试着将内力与空间之力再次融合。淡蓝色的护盾从周身升起，表面裹着一层极薄的金色光晕，指尖敲上去，发出紧实的“咚咚”声——比上次在医院时，又稳固了几分。
“呼——”
石小凡吐出一口浊气，收起护盾。精神海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痛，运转空间之力时，滞涩感也轻了不少。
宿舍里很静，隔壁传来其他选手的鼾声，窗外偶尔掠过夜鸟的影子。联邦武道大赛决赛明天就要开始，整个赛场区域都笼罩在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氛围里。
他拿起床头的水杯，刚喝了一口，突然顿住了。
窗外的风似乎变了方向。
不是自然的晚风，而是带着刻意压制的气流，贴着墙面滑过，连窗台上的灰尘都没惊动分毫。
石小凡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。他放下水杯，手指悄悄搭上了腰间的短刃——那是师傅临走前给他的，说是能防些阴招。
“吱呀——”
宿舍门没锁，被风轻轻推开一道缝。
一道黑影像纸片一样滑了进来，落地无声。
石小凡猛地抬头，空间之力瞬间凝聚在掌心，随时准备发动攻击。
“别紧张，是自己人。”
黑影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几分沙哑。他抬手掀开脸上的兜帽，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，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是冷风。
联邦暗部的人，之前在预选赛时，曾悄悄给过他一份对手的资料，帮他避开了一个擅长用毒的选手。
石小凡松了口气，散去掌心的空间之力：“冷先生，深夜找我，有急事？”
冷风没坐，就站在门后，目光扫过宿舍的窗户和墙壁，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异常。确认安全后，他才压低声音说道：“明天的决赛，你得万分小心。”
石小凡眉头一挑：“我的对手，林浩宇？”
决赛的对手叫林浩宇，星耀总会的种子选手，一路过关斩将，没输过一场。他的异能是“雷系掌控”，能操控高压雷电，威力惊人。石小凡看过他的比赛录像，实力确实很强，但冷风的语气里，似乎藏着别的东西。
“不止是他的实力。”冷风的声音更沉了，“林浩宇是星耀总会长老林万山的亲孙子。”
石小凡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星耀总会是联邦三大异能组织之一，势力庞大，遍布各个星域。林万山更是老牌强者，据说已经触摸到了高阶异能的门槛，在联邦议会都有话语权。这样的人物，他的孙子要是输了比赛，确实可能会动歪心思。
“他们会……下黑手？”石小凡问道，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。
冷风点了点头，眼角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：“林万山护短出了名。去年有个选手在比赛中伤了林浩宇的胳膊，没过一个月，就‘意外’摔下了高楼。明面上查不出问题，但圈内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石小凡的心沉了下去。他不怕光明正大地打，可要是对方玩阴的，防不胜防。
“而且，这次的比赛不简单。”冷风又补充道，“星耀总会最近在争联邦的资源倾斜，林浩宇要是能拿冠军，对林万山争取资源大有帮助。他们绝对不会让你赢。”
石小凡沉默了。他想起之前师傅说的，这次大赛背后有势力博弈，看来不是空穴来风。
“冷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石小凡抬头看向冷风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。暗部向来中立，很少干涉这种比赛。
冷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，似乎有些犹豫，最终还是说道：“我欠你师傅一个人情。当年他救过我的命。”
石小凡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。师傅年轻时走南闯北，确实帮过不少人，没想到还和暗部的人有交情。
“谢谢你，冷先生。”石小凡真诚地说道。
“不用谢我，我只是提醒你。”冷风摆了摆手，“明天比赛时，不管林浩宇用什么招式，都别掉以轻心。还有，注意他的副手，那个戴眼镜的小子，手里可能有违禁的异能增幅器。”
石小凡记在心里，刚想再问点什么，冷风突然皱起了眉。
“有人来了，我得走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冷风的身影就像融入了黑暗，顺着门缝滑了出去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寒气。
石小凡立刻走到门边，轻轻关上门，反锁。
他靠在门板上，心跳有些快。冷风带来的消息，比林浩宇的雷电异能更让他忌惮。星耀总会的势力太大，要是真被盯上，麻烦不小。
就在这时，他突然感觉到后颈一麻。
不是疼痛，而是一种被窥视的不适感，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，死死盯着他。
石小凡猛地转身，精神力像潮水一样铺展开，扫过宿舍的每一个角落。
窗户紧闭，窗帘拉得很严实，没有缝隙。墙壁是实心的合金板，不可能藏人。床底、衣柜、书桌下……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，什么都没有。
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，却越来越强烈。
石小凡走到窗边，掀开窗帘的一角，向外望去。
宿舍楼下是一片空旷的广场，路灯亮着昏黄的光，看不到人影。对面是另一栋选手宿舍，窗户大多黑着，只有几间还亮着灯，看起来没什么异常。
但他的直觉告诉他，危险就在附近。
石小凡的精神力再次延伸，这次没有局限在宿舍，而是朝着对面的宿舍楼探去。
当精神力扫过对面三楼的一个窗口时，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。那波动很隐蔽，像是刻意伪装过，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。
石小凡的眼神一冷。
他放下窗帘，回到床边坐下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色玉佩。
监视他的人，应该就在对面的宿舍楼里。是林浩宇的人？还是星耀总会派来的？
他想起冷风说的“更大的阴谋”，心里隐隐有种不安。这场武道大赛，或许不仅仅是争夺冠军那么简单。
石小凡拿出通讯器，想给师傅打个电话。可刚按下拨号键，又停住了。
师傅现在在外地办事，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。而且，通讯器说不定也被监听了，贸然打电话，反而会打草惊蛇。
他转而给苏晴发了条消息：“明天比赛前，别靠近赛场的西侧看台，注意安全。”
苏晴很快回复：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石小凡想了想，回复：“没事，只是感觉不太对劲，你多留心。”
他没敢说得太详细，怕苏晴担心。
放下通讯器，石小凡再次盘膝坐下，却没再修炼。他闭上眼睛，集中精神，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。
那股窥视的目光还在，时而强时而弱，像是在试探他的警觉性。
过了大概十分钟，窥视感突然消失了。
石小凡睁开眼睛，眉头皱得更紧。
不是对方走了，而是隐藏得更深了。这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，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难受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书桌前，打开抽屉，拿出师傅给他的短刃。短刃是黑色的，材质不明，刀刃上刻着细密的纹路，据说能切断低级的异能攻击。
石小凡把短刃别在腰间，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伤药和精神力补充剂。这些都是苏晴给他准备的，说是以防万一。现在看来，真的可能用上。
他走到窗边，再次掀开窗帘一角。
对面三楼的那个窗口，依旧黑着。但石小凡能感觉到，那里的能量波动比刚才更强了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凝聚。
“想在赛前动手？”石小凡低声自语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。
他没有开窗，而是走到宿舍的另一侧，对着墙壁发动了空间偏移。
“唰！”
身体瞬间偏移半米，避开了可能来自窗口的攻击。
几乎是同时，一道细微的银色光线从对面的窗口射来，打在石小凡刚才站的位置，墙壁上留下一个细小的孔洞，冒着青烟。
是激光！
石小凡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激光武器是联邦明令禁止在比赛区域使用的，对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。
他立刻蹲下身体，躲在窗帘后面。
“看来，他们是真的不想让我活到明天的决赛。”石小凡咬着牙，心里的火气上来了。
他原本只想好好比赛，拿个冠军证明自己。可现在，对方不仅要在赛场上搞鬼，还想在赛前下杀手。
石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冲动没用，对方在暗，他在明，硬拼肯定吃亏。
他再次拿出通讯器，这次没有拨号，而是给冷风发了一条加密消息：“对面三楼，有人用激光攻击我。”
冷风的回复很快：“我已经知道了，暗部的人正在赶过来。你待在宿舍里别出来，锁好门，用空间之力加固防御。”
石小凡回复：“好。”
放下通讯器，他立刻催动空间之力，在宿舍的门窗上都加了一层空间护盾。护盾是透明的，别人看不到，却能挡住普通的物理攻击和低级异能攻击。
做完这些，石小凡才稍微松了口气。他靠在墙角，警惕地盯着门口和窗户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宿舍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警笛，应该是暗部的人到了。石小凡的精神力探出去，能感觉到对面宿舍楼里的能量波动变得混乱起来，似乎有人在逃跑。
过了大概半小时，冷风的消息又来了：“人跑了，只抓到一个小喽啰，嘴里没问出什么。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没事。”石小凡回复。
“那就好。”冷风回复，“今晚你别睡太死，我让人在你宿舍楼下守着。明天比赛，我会在赛场暗处盯着，有情况我会帮你。”
石小凡心里一暖：“谢谢你，冷先生。”
“谢我不如谢你师傅。”冷风回复，“还有，林浩宇那边，你一定要小心。他的雷系异能不止表面那么简单，据说他能引动天地间的雷电，威力堪比高阶异能者。”
石小凡皱了皱眉：“引动天地雷电？这不是高阶异能才能做到的吗？他才二十多岁，怎么可能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冷风回复，“可能是用了什么禁忌的方法，也可能是星耀总会给了他什么秘药。总之，明天比赛，千万别大意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石小凡放下通讯器，走到窗边。对面三楼的窗口已经没了能量波动，暗部的人正在楼下搜查，车灯的光芒扫过墙面，留下一道道光影。
他的心情却没有放松。
刚才的激光攻击，只是一个开始。对方没能得手，明天的决赛上，肯定会有更狠的手段。
而且，冷风说的“更大的阴谋”，到底是什么？星耀总会争资源，为什么要针对他一个小小的选手？
石小凡拿起掌心的黑色玉佩，玉佩依旧温凉。他将精神力注入进去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。
玉佩里的信息还是那些，关于空间异能的修炼法门，还有一些模糊的上古文字，他一直没看懂。但这次注入精神力后，玉佩突然震动了一下，一段新的模糊信息浮现在脑海里：“星耀异动，雷劫将至，空间为盾，方可自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