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小凡站在异能大赛半决赛的入口通道里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刃的缺口。通道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，每一声都像鼓槌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——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如此盛大的赛场，而对手，是此次大赛公认的最大热门之一，精神系世家墨氏的天才少女，墨灵。
三天前接到林叔的电话时，他还在郊区的空地上练习高速移动的连续变向。林叔说，黑蝎组织的毒狼暂时被牵制住了，而这场异能大赛是绝佳的实战机会，既能磨练能力，也能隐藏身份——毕竟没人会把“黑马选手石小凡”和黑蝎组织追杀的目标联系到一起。
“下一场，石小凡对阵墨灵！请双方选手入场！”
广播里传来裁判沉稳的声音，石小凡深吸一口气，推开通道门，大步走进赛场。
赛场是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圆形擂台，地面铺着特制的合金钢板，四周环绕着三层看台，密密麻麻坐满了观众。头顶悬浮着三块巨型显示屏，正实时转播着擂台的每一个角落。当石小凡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上时，看台上响起一阵不算热烈的议论——比起墨灵这样的世家天才，他这个从预选赛一路“跌跌撞撞”杀进四强的黑马，显然没多少人看好。
“那就是石小凡？听说他能硬接幻影刺客的攻击，还觉醒了高速移动？”
“嗨，运气好罢了！墨灵可是念动力大师，隔空控物，力场攻防一体，石小凡的速度再快，能快过念动力？”
“等着看吧，墨灵估计三招就能解决他！”
议论声顺着空气飘进石小凡的耳朵，他却没心思在意。他的目光落在了擂台对面——那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少女，正缓缓从另一侧通道走出。
墨灵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束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冷的眉眼。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，甚至连参赛服都没穿，只是一身素雅的旗袍，走在擂台上时，裙摆轻扬，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。可当她抬起眼，看向石小凡时，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，只有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傲与审视。
“你就是石小凡？”墨灵的声音很轻，却能清晰地传到石小凡耳中，像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，“预选赛时，你赢了‘铁臂’张强；八强赛赢了‘影猫’李娜——都是些不入流的对手，能进四强，倒是让我有些意外。”
石小凡没有接话，只是微微颔首。他知道，和精神系异能者交手，首先要稳住心神，不能被对方的言语扰乱。他悄悄催动感知强化，周围的空气流动、看台的震动，甚至墨灵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精神波动，都化作细碎的信息涌入脑海——那是一种淡蓝色的、如同水流般的能量，正缓慢地在她周身流转。
“比赛规则：禁止使用致命武器，禁止攻击要害，一方认输或失去战斗能力即为结束。”裁判站在擂台边缘，举起手中的信号旗，“预备——开始！”
信号旗落下的瞬间，墨灵连脚步都没动，只是轻轻抬了抬右手。
嗡——
石小凡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左侧袭来，他几乎是凭着感知强化的预判，猛地向右侧扑出。就在他离开原地的刹那，一块半米见方的合金钢板突然从地面凸起，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，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，钢板表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“反应挺快。”墨灵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，左手微微一抬。
这次，石小凡清晰地“看到”了——那股淡蓝色的精神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向擂台角落的金属支架，两根手臂粗的钢管突然脱离固定，如同毒蛇般朝着他的后背射来！
高速移动！
石小凡右脚猛地蹬地，身体化作一道银色闪电，瞬间横移三米。两根钢管擦着他的衣角飞过，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栏上，发出“当”的一声巨响，火花四溅。
看台上的观众瞬间沸腾了。
“我的天！那是高速移动？好快！”
“刚才墨灵的念动力控物，他竟然能躲开？”
“别着急，墨灵还没认真呢！”
墨灵的眼神微微一凝。她本以为，凭自己的念动力控物，至少能逼得石小凡狼狈不堪，可没想到，对方的速度不仅快，还能精准地预判她的攻击方向——这不是单纯的速度快，而是感知能力极强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墨灵收起了轻视，周身的淡蓝色能量开始变得浓郁起来。她双手同时抬起，掌心相对，淡蓝色的能量在她身前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圆形力场，力场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，如同水面般波动。
“这是念动力防御场。”解说员的声音透过广播传遍全场，“墨灵的念动力不仅能攻击，还能形成绝对防御！根据往届资料，她的防御场能挡住三级异能者的全力一击！”
石小凡站在原地，眉头微皱。他能感觉到，墨灵的防御场覆盖了她周身两米的范围，能量密度极高，即便用硬化异能硬冲，恐怕也讨不到好。更麻烦的是，墨灵的攻击不需要接触，只要精神力能覆盖到的地方，都能成为她的武器——整个擂台，到处都是可以被她操控的金属部件。
不能被动挨打。
石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催动体内的能量，双腿泛起淡淡的银色光泽。他没有直接冲向墨灵，而是绕着擂台边缘快速移动起来。高速移动带来的气流吹动他的衣角，在擂台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。
他在寻找机会。
墨灵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石小凡的身影，右手不时挥动，操控着地面的金属碎片朝着石小凡射去。可石小凡的速度实在太快，那些碎片要么被他轻松避开，要么被他用硬化的手臂挡开，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。
“只会躲吗？”墨灵的声音冷了几分，左手突然向下一压。
轰隆！
石小凡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，三块合金钢板同时向上凸起，形成一道三米高的金属墙，挡住了他的去路。与此同时，右侧的两根钢管再次射来，左侧的地面则裂开一道缝隙，似乎想将他困在中间。
是合围！
石小凡瞳孔骤缩，感知强化疯狂运转，瞬间捕捉到了包围圈的薄弱点——金属墙的连接处，能量波动稍弱。他没有犹豫，猛地加速，身体如同离弦之箭，朝着金属墙的缝隙冲去。
就在他即将穿过缝隙的瞬间，墨灵的念动力突然加强，金属墙的缝隙瞬间缩小！
“给我停下！”
淡蓝色的能量如同无形的手，紧紧抓住了石小凡的脚踝。石小凡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脚下传来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。他下意识地将硬化异能覆盖全身，同时用高速移动的爆发力强行向前冲——银色的能量与淡蓝色的念动力在他脚踝处碰撞，发出无声的轰鸣。
嗤——
石小凡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，他能感觉到墨灵的念动力正在试图穿透他的硬化皮肤。但他没有退缩，咬紧牙关，猛地抬脚，硬生生挣脱了念动力的束缚，踉跄着冲出了金属墙的包围圈。
落地时，他的脚踝已经有些红肿，但他顾不上疼痛，立刻转身，看向墨灵。
此刻的墨灵，脸色微微发白。刚才强行束缚石小凡，消耗了她不少精神力——她没想到，石小凡不仅速度快，身体强度和爆发力也如此惊人，竟然能挣脱她的念动力束缚。
“看来，我得认真点了。”墨灵闭上双眼，周身的淡蓝色能量开始疯狂涌动，如同沸腾的开水。擂台周围的金属部件纷纷颤抖起来，小到螺丝，大到钢管，都开始缓缓悬浮在空中，围绕着她旋转起来，形成一个巨大的金属漩涡。
“是墨灵的成名技——‘念动风暴’！”解说员激动地喊道，“她能操控周围所有金属物体，形成无死角的攻击！往届大赛，没人能在这招下撑过十秒！”
看台上的观众屏住了呼吸，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上的金属漩涡。那些悬浮的金属物体越来越快，发出刺耳的呼啸声，淡蓝色的精神能量包裹着它们，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，随时准备扑向石小凡。
石小凡的心脏沉了下去。他能感觉到，墨灵的念动力覆盖了整个擂台，每一个悬浮的金属物体都被她精准控制，无论他向哪个方向移动，都会遭到攻击。更可怕的是，这些金属物体的攻击角度极其刁钻，有的从正面突袭，有的从侧面迂回，有的甚至从地面下突然钻出。
他必须想办法破局。
石小凡闭上眼睛，将感知强化催动到极致。他不再去看那些金属物体的轨迹，而是专注于捕捉墨灵精神能量的波动——每一次操控金属物体，墨灵的精神能量都会出现一丝短暂的波动，虽然微弱，但在他的感知中却无比清晰。
找到了！
当墨灵操控三根钢管同时从三个方向攻向他时，石小凡突然察觉到她精神能量的波动出现了一丝间隙——那是她切换攻击目标时，精神力短暂分流的瞬间。
就是现在！
石小凡猛地睁开眼，右脚蹬地，高速移动全力爆发！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，不是向旁边躲闪，而是径直朝着墨灵冲去！
“找死！”墨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，立刻操控身前的金属漩涡，朝着石小凡迎面砸去。无数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射向他，钢管、螺丝、钢板……密密麻麻，根本无从躲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