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小凡被手机闹钟吵醒时，窗外的天刚擦亮，招待所的院子里传来保洁阿姨扫地的沙沙声。
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着早上七点半。距离上午十点的比赛还有两个半小时，时间不算紧张，却足够让人心里发紧。
翻身坐起，胸口的古玉带着一夜未散的温润，指尖蹭过玉身复杂的纹路，昨晚修炼时涌入的精纯能量还在经脉里缓缓流转，让他一夜无梦，精神格外清明。
“醒了？”冷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伴随着轻微的敲门声，“我买了早餐，豆腐脑配油条，赶紧洗漱来吃。”
石小凡应了一声，掀开被子下床。走到窗边拉开窗帘，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，远处的异能协会场馆轮廓模糊，却隐约能感觉到一股躁动的能量在空气里流动——那是无数异能者汇聚的气息。
洗漱间的镜子里，年轻人眼神锐利，没有丝毫赛前的慌乱。他对着镜子活动了一下手腕，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，强效力量异能带来的肌肉紧绷感清晰可辨，配合着掠夺来的敏捷属性，身体轻盈得像能随时跃起。
“今天穿这身。”冷风见他出来，指了指沙发上叠好的黑色作战服。那是昨天在省城异能者用品店买的，材质特殊，能轻微抵御低阶异能攻击，比他平时穿的休闲装更适合比赛。
石小凡拿起作战服换上，衣服很合身，活动起来没有丝毫束缚。他摸了摸胸口的古玉，又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凝气丹——虽然只是预选赛，但准备必须周全。
早餐摆在桌上，豆腐脑冒着热气，油条金黄酥脆。冷风已经吃完了，正拿着赛程表翻看，眉头微微皱着。
“b组的比赛场地在3号馆，跟其他组隔开，观众能进，但不能靠近赛场。”冷风抬眼看他，“刚才看了下，你前面还有八场比赛，轮到你大概在十一点左右，正好能先看看别人的打法。”
石小凡点点头，舀了一勺豆腐脑送进嘴里，温热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，驱散了清晨的微凉。“其他场次有值得注意的对手吗？”
“有个水系的小子，c级中阶，刚才看他比赛，能凝聚水箭连射，速度不慢。”冷风指着赛程表上一个名字，“还有个土系的，能造土墙防御，就是攻击有点弱。不过跟你比，还差了点意思。”
石小凡笑了笑，没接话。他知道冷风是在给他减压，但昨天在休息区感受到的那些气息，没一个是好对付的，尤其是林浩宇和沈明哲，光是气息就比这些中阶选手浑厚得多。
吃完早餐，两人收拾妥当，背着简单的背包往异能协会场馆走。路上的人比昨天更多了，大多是往场馆方向去的，有参赛选手，也有拿着门票的观众，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听说了吗？林家的林浩宇第一场对手是个E级的，直接用水球砸晕了，连异能都没尽全力。”
“华东异能学院的赵磊刚才赢了一场，土系异能直接把对手的冰墙砸穿了！”
“那个穿黑风衣的苏清月还没比呢，我去年看过她比赛，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！”
石小凡听着这些议论，心里越发平静。越是喧嚣的环境，越要沉住气，这是他在北区打天下时总结出的经验。
走到异能协会场馆门口，安检比昨天严格了不少。参赛选手需要出示参赛证和身份证，还要通过能量检测仪——防止有人携带违禁的异能增幅道具。
“3号馆往左转，直走到底。”门口的引导员是个年轻姑娘，指着场馆内部说道，眼神在石小凡的作战服上多停留了两秒。
两人按照指引走进场馆，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。巨大的穹顶下悬挂着十几个显示屏，实时播放着各个场馆的比赛情况。走廊两旁贴满了往届冠军的海报，最显眼的是去年林家林浩宇的照片——他站在领奖台上，手里举着奖杯，笑容里满是傲气。
3号馆很快就到了。馆内是一个圆形的赛场，直径约莫五十米，地面铺着灰色的特殊材质，能吸收异能冲击，防止破坏扩散。赛场周围围着一米高的防护栏，外面是阶梯式的观众席，已经坐了不少人。
观众席靠近赛场的位置，设有选手休息区，摆着几十张椅子，不少选手已经坐在那里了。石小凡扫了一眼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——华东异能学院的赵磊正和队友低声交流，沈明哲依旧独自一人坐着，手里拿着一本书，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赛场。
冷风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：“我在这儿等你，你去选手区报到。”
石小凡点点头，拿着参赛证走向选手登记台。登记台后的工作人员核对了信息，给了他一个印有“37号”的臂章：“先在休息区等叫号，上场前会有裁判检查。”
他刚走到休息区，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。
“石小凡？”
石小凡回头，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年轻人，胸前别着华东异能学院的徽章，正是昨天在登记处看到的那支队伍里的人。
“我是。”石小凡应道。
“我叫李阳，土系异能者。”年轻人伸出手，笑容很和善，“昨天登记的时候看到你了，双异能？挺厉害的。”
石小凡和他握了握手，指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老茧——显然是经常修炼格斗技巧的人。“运气好，觉醒了两种。”他说得很低调。
“别谦虚了，双异能在青年异能者里可不多见。”李阳笑了笑，指了指旁边的空位，“坐这儿吧，离赛场近，能看得清楚。”
石小凡顺势坐下，和李阳聊了起来。李阳性格开朗，话不算少，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大赛的规矩和其他选手的情况。
“你第一场对手叫周凯，植物系异能者，c级初阶。”李阳压低声音说道，“这家伙平时挺狂的，总觉得植物系能克制一切，你可得小心点他的藤蔓，上面有尖刺，被划到会流血。”
石小凡点点头，把“周凯”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。植物系异能者他之前没遇到过，不知道攻击方式和弱点，正好能趁这场比赛摸摸底。
两人正聊着，赛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。石小凡抬头看去，只见一个火系异能者凝聚出火球，砸向对面的风系异能者，对方躲闪不及，被火球擦中手臂，裁判立刻宣布火系选手获胜。
“这火系的一般般，火球凝聚太慢了。”李阳撇撇嘴，“要是换成你，肯定比他快。”
石小凡笑了笑，没接话。他的火焰异能经过古玉和《星火诀》的滋养，凝聚速度确实比普通火系异能者快上不少，而且温度更高，只是这些没必要说出来。
接下来的几场比赛，石小凡看得很认真。有土系对水系的攻防战，土系选手造墙防御，水系选手用水流侵蚀，打了十分钟才分出胜负；有强化系对精神系的较量，强化系选手速度不够，被精神系选手干扰得频频失误，最终认输。
每场比赛结束，石小凡都会在心里分析双方的优缺点，琢磨着遇到类似对手该怎么应对。他注意到，沈明哲也在看比赛，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看不出在想什么；而林浩宇还没出场，据说他的比赛排在下午。
“37号石小凡，42号周凯，准备上场！”
广播里传来裁判的声音，石小凡立刻站起身。
李阳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加油，别让那家伙太嚣张！”
石小凡点点头，整理了一下臂章，朝着赛场走去。路过沈明哲身边时，对方抬了下头，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眼，又很快落回书本上，没有丝毫波澜。
赛场入口处，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，头发染成了黄色，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，看到石小凡过来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。
“你就是石小凡？”黄发青年开口，语气很冲，“听说你是双异能？别等会儿被我的藤蔓捆住，哭都来不及。”
石小凡认出这是李阳说的周凯，没跟他废话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：“比过就知道了。”
周凯“嗤”了一声，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，率先走进了赛场。
石小凡跟在后面，刚踏入赛场，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清晰地传了过来。
“这就是那个双异能的？看起来挺普通的啊。”
“对面是周凯吧？他的藤蔓可厉害了，上次我见他捆住过一头牛。”
“不好说，双异能说不定有底牌呢。”
石小凡走到赛场中央，对面的周凯已经站定，正活动着手腕，脚下的地面隐隐有绿色的光芒闪过——显然是在提前催动异能。
裁判是个中年男人，穿着黑色的裁判服，走到两人中间：“比赛规则听清楚了，一方认输、昏迷或出界，比赛结束。禁止使用致命攻击，否则直接判负。明白了吗？”
“明白。”两人同时应道。
裁判后退几步，举起右手：“各就各位——预备——开始！”
“开始”两个字刚落下，周凯立刻大喝一声，双手猛地拍向地面。
“起！”
伴随着他的喊声，赛场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细缝，绿色的藤蔓像疯了一样窜出来，密密麻麻地朝着石小凡缠去。这些藤蔓足有手臂粗细，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，闪烁着寒光，速度快得像鞭子抽击。
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呼。
“好快的藤蔓！”
“这下那小子躲不开了吧？”
李阳也坐直了身体，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。他知道周凯的藤蔓有多难缠，一旦被缠住，越挣扎捆得越紧，尖刺还会扎进肉里，普通人早就慌了。
石小凡却站在原地没动，眼神平静地看着扑来的藤蔓。在他的精神感知里，这些藤蔓的移动轨迹清晰可见，每一根的速度、角度都被他精准捕捉——这就是精神干扰异能附带的感知强化，虽然攻击不强，却能让他在战斗中占据信息优势。
就在藤蔓即将缠上他脚踝的瞬间，石小凡动了。
他没有使用空间闪烁，甚至没有催动火焰异能，只是将掠夺来的敏捷属性发挥到极致。身体像一阵风似的侧滑出去，堪堪避开第一波藤蔓的缠绕。
那些藤蔓扑了个空，狠狠砸在地面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闷响，倒刺插进特殊材质的地面，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孔洞。
周凯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石小凡能躲得这么快。他咬了咬牙，双手再次挥动：“缠！”
更多的藤蔓从地面窜出，这次不再是直线攻击，而是分成几股，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石小凡包抄过来，甚至有几根藤蔓直直地朝着他的头顶刺去，尖刺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“这下看他怎么躲！”周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。他这套“四方困杀”很少有人能躲开，就算是c级中阶的异能者，也得费点功夫。
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更大了，不少人都觉得石小凡这次躲不开了。冷风却靠在椅背上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——他知道，石小凡的真正实力还没拿出来。
石小凡的眼神依旧平静，脚下步伐变幻，像踩着某种无形的韵律。他的速度越来越快，身影在藤蔓之间穿梭，每次都能在藤蔓即将碰到他的瞬间避开，动作行云流水，没有丝毫慌乱。
他甚至还抽空观察了一下周凯的动作——每当周凯的手指转动时，藤蔓的方向就会改变，显然是通过手势控制异能。这是植物系异能者的常见弱点：需要通过肢体动作引导，一旦被打断，异能就会失控。
“不可能！”周凯看着石小凡在藤蔓中游走自如，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惊愕，“你怎么可能这么快？”
他加大了异能的输出，藤蔓的生长速度更快了，甚至有几根藤蔓开始变得粗壮，表面的倒刺也更长了，朝着石小凡狠狠抽去，带着呼啸的风声。
石小凡眼神一凝，不再只躲不攻。他脚下猛地发力，身体瞬间跃起，避开抽来的粗藤蔓，同时将强效力量属性灌注到右腿，朝着旁边一根较细的藤蔓踢去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那根手臂粗的藤蔓直接被踢断，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。
周凯疼得闷哼一声，植物系异能者与自己的异能植物有着精神连接，藤蔓被打断，他也会感觉到疼痛。
“你敢断我的藤蔓？”周凯红了眼，双手疯狂挥动，“尖刺雨！”
那些还没被打断的藤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，无数根细小的尖刺从藤蔓上脱落，像雨点一样朝着石小凡射去。这些尖刺又细又密，速度极快，根本避无可避。
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呼，李阳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。
就在这时，石小凡突然改变了方向，不再躲闪，而是朝着周凯直冲过去。他弯腰避开正面射来的尖刺，手臂挡住侧面的攻击，虽然作战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，但没有伤到皮肤。
他的目标很明确——近身！
植物系异能者擅长中远距离攻击，一旦被近身，异能很难发挥作用，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。
周凯看到石小凡冲过来，脸色瞬间变了：“拦住他！快拦住他！”
他急忙催动藤蔓想要挡住石小凡的去路，可石小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，那些藤蔓刚冒出来，就被他一脚踢断，根本形成不了阻碍。
短短两秒，石小凡就从藤蔓的包围中冲了出来，距离周凯只有三米远。
周凯吓得连连后退，双手慌乱地挥动，想要凝聚藤蔓防御，可越是慌乱，异能的运转就越不顺畅，藤蔓刚冒出头就蔫了下去。
石小凡没有给他机会。他脚下再次发力，身体瞬间欺近，右手成刀，朝着周凯的颈侧狠狠切去。
这记手刀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，角度精准，速度快得让周凯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“嘭！”
手刀精准地落在周凯的颈侧大动脉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