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？杯子呢？苹果呢？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啊……”
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地面，又左右张望，甚至还弯腰看了看床底。
“奇了怪了……刚才明明就放在这儿的……怎么就没了？”
母亲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。
一个杯子一个苹果，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就没了？
石小凡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！
母亲的声音将他从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中猛地拉回现实！
不能让母亲知道！
绝对不能！
她会吓坏的！她会担心死的！
巨大的恐慌之下，反而逼出了一丝急智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几乎要痉挛的喉咙发出声音，声音干涩得厉害，甚至因为惊魂未定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虚弱。
“妈……是、是不是你记错了？可能……可能刚才拿去打水，忘在打水的地方了？”
他的话漏洞百出。
母亲刚刚明明是去找护士，根本不是去打水。
但人在极度困惑时，往往会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。
母亲果然愣了一下，脸上闪过一丝自我怀疑。
“啊？是……是我拿走了吗？”
她困惑地皱起眉，努力回想着。
“我刚刚……好像是去了趟洗手间……难道放那儿忘了？”
她似乎更愿意接受是自己记性不好出了差错，而不是遭遇了无法解释的超自然事件。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吧……妈，你再去找找看？”
石小凡赶紧顺着话头说下去，只想先把母亲支开，让自己有时间冷静下来消化这可怕又惊人的发现。
“哎，好，好……你看我这脑子，真是……”
母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，虽然还是满脸疑惑，但似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。
她嘀咕着“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”，转身又朝着走廊方向走去，试图去寻找那“被遗忘”的杯子和苹果。
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石小凡才猛地松了一口气，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，几乎虚脱。
太险了！
但下一秒，他的注意力立刻又被意识深处那个灰蒙蒙的空间牢牢抓住！
恐惧依旧存在。
但一种巨大的、无法压抑的、火山喷发般的狂喜和好奇，正以更凶猛的气势，轰然冲垮了恐惧的堤坝！
那个空间！
那个苹果和水杯！
不是幻觉！
绝对不是！
他的意识能清晰地“看到”它们！
一个疯狂的、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念头，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！
难道……
难道这就是……
超能力？
随身空间？！
这个想法太大胆，太荒谬，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窒息！
但除此之外，还有什么能解释这发生的一切？
他回想起额角的伤，回想起那枚染血的、此刻正静静贴在他胸口的古玉挂饰……
难道……和那个有关？
心脏再次疯狂地跳动起来，这一次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兴奋！
如果……
如果这是真的……
他强忍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呐喊的冲动，深吸了几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必须验证！
必须确认这匪夷所思的一切！
他再次集中精神，小心翼翼地将意识沉入那个灰蒙蒙的空间。
“看着”那个悬浮的苹果和水杯。
然后，他尝试着，用一种带着剧烈心跳和颤抖的意念，发出了一个指令。
“苹果……出来。”
“回到我手里。”
这个念头刚刚闪过！
没有任何延迟！
没有任何过程！
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！
那个红彤彤的苹果，瞬间……
凭空出现在了他摊开的手掌里！
冰凉。
沉甸甸的。
真实无比的触感！
甚至因为刚从那个奇异空间里出来，苹果表面还凝结着一些细微的、冰凉的水汽，迅速沾湿了他的掌心。
石小凡的瞳孔再次疯狂地震！
他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苹果！
感受着那真实无比的重量和温度！
大脑一片空白，唯有心脏在疯狂地咆哮！
成功了！
竟然真的成功了！
这不是梦！
这不是幻觉！
他真的……拥有了一个……随身的空间！
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、神奇的、违背一切常理的储物空间！
狂喜如同海啸，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！
让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！
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尝试！
想要更多地了解这奇迹般的能力！
他看了一眼门口，母亲还没回来。
机会难得！
他集中精神，锁定手中的苹果。
意念一动——
“收进去！”
唰！
手中的苹果瞬间消失！
再次出现在了那个灰蒙蒙的空间里，静静地悬浮在水杯旁边。
无声无息。
石小凡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！
又成功了！
不是偶然！
不是一次性的！
他可以控制！
他可以随意地将东西收入那个空间，又可以随意地取出来！
这种掌控感，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感，带来的兴奋是无与伦比的！
他像个发现了无尽宝藏的孩子，不知疲倦地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神奇的过程。
“出来！” 苹果回到手中。
“进去！” 苹果消失。
“水杯出来！” 那杯水瞬间出现在床头柜上，水面甚至没有晃动。
“水杯进去！” 水杯消失。
……
他发现，收取和取出几乎不需要时间，意念一到，立刻完成。
他发现，收取似乎有距离限制，目前似乎只能收取身体接触或极近距离内的物品。
他发现，取出物品时，可以自由选择出现的位置。
他甚至尝试了同时收取和取出两件物品。
意念一动，空间里的苹果和水杯瞬间出现在手中和柜子上。
再一动，又同时消失，回到空间。
如臂使指！
顺畅无比！
这种完全掌控、随心所欲的感觉，实在是太美妙了！
美妙到让他暂时忘记了额角的疼痛，忘记了手背上的针头，忘记了医院的环境，忘记了之前所有的屈辱和无力！
他沉浸在发现新大陆般的巨大喜悦和兴奋之中。
原来……
那枚古玉，那个意外，那个带给他伤痛和屈辱的遭遇，竟然也带来了……
这不可思议的奇迹！
这足以改变一切的可能！
他看着自己的手，看着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掌心。
但他知道，那里连接着一个只属于他的秘密世界。
一个一立方米大小的、绝对私密的、绝对安全的储物空间！
这意味着什么？
他几乎不敢细想。
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和力量，涌遍全身。
未来……
似乎变得完全不同了。
窗外的阳光，似乎更加明亮地照了进来。
连空气中那令人不快的消毒水味道，仿佛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。
就在这时，母亲的脚步声再次传来。
石小凡立刻收敛起脸上所有异样的表情，迅速将意识从那个空间抽离，恢复成一副虚弱疲惫的样子。
母亲空着手回来了，脸上带着更加浓重的困惑。
“怪了……哪儿都找了，没有啊……真是活见鬼了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，无法理解这接二连三的“怪事”。
忽然，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，猛地顿住了。
眼睛再次睁大。
那个消失的红苹果，此刻正安安静静地、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！
就在原来那个位置！
仿佛从未消失过！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母亲彻底懵了，看看苹果，又看看石小凡，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和难以置信。
石小凡的心脏又是一紧，但有了之前的经验，他迅速反应，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有些茫然的、虚弱无力的笑容。
“妈……好像……好像它刚才滚到床边角落里了……我刚看见……就、就捡起来了……”
这个解释依旧牵强。
但母亲看着儿子苍白虚弱的脸，看着他那“无辜”又疲惫的眼神，再结合自己刚才的“迷糊”，她似乎……又一次被迫接受了这个离奇的解释。
或许人就是这样，在面对无法理解的怪事时，总会下意识地选择那个看起来最“合理”的、哪怕漏洞百出的解释来安慰自己。
“哦……哦……滚到角落里了啊……找到了就好，找到了就好……”
母亲喃喃地说着，脸上的惊疑未定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松了口气的、却又更加迷惑的表情。
她摇了摇头，似乎想把这想不通的烦恼甩出去。
“真是越来越糊涂了……来，苹果找到了，快吃吧，补充点维生素。”
母亲把苹果递给他，眼神里依旧残留着一丝困惑。
石小凡接过苹果，心里那根紧绷的弦，终于缓缓松开。
他低下头，看着手中这个失而复得、经历了一场奇异旅行的苹果。
它看起来和任何苹果都没有区别。
但石小凡知道，它完全不同！
它来自一个只属于他的、神秘的、超越现实的地方！
他拿起苹果，咬了一口。
果肉清脆。
汁水甘甜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充满希望的味道，在口腔里弥漫开来。
他慢慢地咀嚼着，感受着这份甘甜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。
蔚蓝的天空，辽阔无垠。
他的嘴角，在母亲看不到的角度，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弧度。
一个崭新的世界，就在这一口苹果的甘甜中，在他悄然扬起的嘴角边，缓缓地、却无可阻挡地……
拉开了序幕。
而他的人生，也从这一刻起，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、通往未知与强大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