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旱魃为虐，赤地千里觅水源
峡谷家园的炊烟刚稳定半年，一场旷日持久的旱灾便毫无预兆地降临了。入夏之后，大虞王朝的天空就再也没落下过一滴雨，烈日如同烧红的烙铁，日复一日炙烤着大地。峡谷外的山林渐渐褪去翠绿，树叶枯黄卷曲，成片的灌木和野草枯死，连扎根深厚的古树都开始落叶，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。
林依依最早察觉到危机。溪流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，从最初能没过小腿的潺潺流水，渐渐变成了浅浅的细流，最后只剩下干裂的河床，露出布满鹅卵石的河底。她们开垦的田地也率先遭殃，玉米苗、豆子棵蔫头耷脑，叶片蜷缩成卷，边缘泛起焦黄色，眼看就要颗粒无收。
“这样下去，不出一个月，我们储存的粮食就会耗尽，连饮用水都成问题。”林依依蹲在干涸的田埂上，指尖捻起一把滚烫的泥土，泥土松散干燥，一捏就碎。她抬头望向天空，烈日刺眼，万里无云，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。
丫丫母亲也满面愁容，手里攥着最后一把谷种，迟迟不敢撒下去：“这土地都干透了，撒了种子也发不了芽，还白白浪费粮食。”
丫丫趴在木屋的门槛上，小脸晒得通红，嘴唇干裂起皮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依依姐姐，我好渴，溪水里的水都变味了。”
林依依心中一沉。储存的清水已经所剩无几，剩下的几陶罐水都带着淡淡的土腥味，必须省着喝。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眼神坚定：“不能坐以待毙。我们得出去寻找水源，不然迟早会渴死、饿死在这里。”
“可是外面这么大，我们去哪里找水源啊？”丫丫母亲忧心忡忡，“而且外面那么危险，万一遇到亡命之徒或者野兽怎么办？”
“峡谷周围的水源肯定都干涸了，我们得往山脉更深处走，那里可能有隐藏的山泉或者地下水。”林依依一边收拾行囊，一边说道，“危险肯定是有的，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。我们带上足够的干粮和草药，小心行事，应该能找到水源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三人便出发了。林依依背上装满麸皮饼、山楂果脯和草药的竹筐，腰间别着磨得锋利的木矛，丫丫母亲则背着仅剩的两陶罐清水，牵着丫丫的手。为了节省体力和水源，她们选择在清晨和傍晚赶路，中午则找阴凉的地方休息。
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。曾经郁郁葱葱的山林变成了一片焦土，地面裂开一道道宽大的裂缝，最深的裂缝能塞进一只手臂。偶尔能看到饿死的野兽尸体，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，引来成群的苍蝇。逃荒的流民也多了起来，他们面黄肌瘦，衣衫褴褛，眼神麻木，如同行尸走肉，不少人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，再也没有站起来。
“依依姐姐，你看他们好可怜啊。”丫丫看着路边奄奄一息的流民，眼中满是同情。
林依依心中毫无波澜。乱世之中，怜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，她们自身都难保，根本没有能力帮助别人。她拉着丫丫，加快了脚步：“别多看，我们快走。遇到流民尽量避开，以免发生争抢。”
然而，麻烦还是找上门了。这天傍晚，她们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休息，突然闯进来十几个流民，个个饿红了眼，看到她们背上的竹筐和水罐，立刻扑了上来。
“把吃的和水交出来！”一个身材高大的流民嘶吼着，伸手就去抢丫丫母亲背上的水罐。
丫丫母亲死死抱住水罐，不肯松手：“这是我们的救命水，不能给你们！”
“救命水？大家都快渴死饿死了，这水就该大家一起分！”另一个流民喊道，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，动手抢夺竹筐里的干粮。
林依依眼神一冷，抽出腰间的木矛，挡在丫丫母女身前：“谁敢再抢，就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“一个小丫头片子，还敢吓唬我们？”高大流民不屑地冷笑，挥着拳头朝着林依依砸来。
林依依侧身避开，木矛朝着他的膝盖狠狠刺去。高大流民惨叫一声，跪倒在地，膝盖上鲜血直流。其他流民见状，顿时愣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