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锋一转:“小友，听老夫一句劝，别在这摆摊耗着了。你既然会炼丹制符，不如去万宝楼或是旁边的‘聚灵阁’问问，他们偶尔会招外聘的丹师符师，虽说要签契约，至少能混口饭吃，比在这风吹日晒强。”
苏凡没有说出自己已去万宝楼招聘过，但被赶了出来的事，沉吟道:“前辈，散修在落日城就这么难立足吗？”
老修士苦笑一声，声音压低了些:“难！太难了！落日城的规矩都是大宗门和大商会定的。想租个好点的店铺？得给城主府交高额押金，还要有宗门担保；想参加拍卖会？最低门槛就是十万上品灵石的资产证明；就算是去猎杀妖兽，外围区域的低阶妖兽早就被城主府垄断的猎队清干净了，深点的区域又有元婴妖兽盘踞，咱们这些筑基、金丹散修进去就是送命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腿上的旧伤:“三年前，老夫为了抢一块‘凝魂玉’，跟人在城外打了一架，腿断了，玉也没抢到。从那以后，就只能守着这点矿石度日，混口饭吃罢了。”
苏凡看着老修士腿上明显的旧伤，又想起在东域为了一枚灵石就搏杀的众修士，心头泛起一阵酸涩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摊位，那些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丹药符箓，此刻在落日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黯淡。
这时，一阵风吹过，带来了灵茶的馥郁香气。
苏凡才发觉自己早已口干舌燥，丹田处也因刚才的情绪波动泛起一丝滞涩。
他看向不远处的灵茶铺，掌柜正用灵泉水冲泡茶叶，那茶叶遇水便化作绿色的灵鱼，在茶汤里游弋片刻，才渐渐舒展成叶。
“前辈，多谢指点。”
苏凡拱手道谢，开始收拾摊位上的丹药符箓。
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瓶，他忽然觉得老修士的话很有道理。
与其在这摆摊蹉跎岁月，不如还去试试应聘，既能解决生计，也能趁机熟悉中域的规矩。
落日城店铺这么多，万宝楼不收，不等于别的店铺不收。
是自己钻入了牛角尖！
老修士看着他收拾东西，点头道:“这就对了。小友若真去了万宝楼，记得报老夫的名字‘莫松’，虽说老夫没什么能耐，但跟那边的管事还算认识，或许能帮你递句话。”
“多谢莫前辈！”
苏凡心中一暖，将最后一瓶丹药收入储物袋，朝着灵茶铺走去。
刚走到茶铺门口，小二就麻利地用灵木托盘端来茶具，那托盘上的木纹竟是天然形成的“聚灵阵”，能让茶水始终保持温热。
小二虽是炼气后期修为，却对各种灵茶的特性了如指掌，见他落座，立刻笑道:“客官，尝尝新到的‘流云茶’？采自三千丈高空的云崖，需用晨露冲泡，喝一口能荡涤灵力杂质。”
“一壶多少钱？”苏凡问道。
“不贵不贵，一壶才两块上品灵石。”小二笑得眉眼弯弯。
两块上品灵石，在东域够筑基修士半个月的用度，但想到从玄阳宗众人那里获取的数十万灵石，苏凡还是点头道:“那就来一壶。”
他如今虽未暴富，但这点开销还承担得起。
小二很快端来茶水，苏凡接过茶杯，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，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手臂往上爬，在丹田处打了个转，竟将刚才因憋屈泛起的滞涩驱散了不少。
他浅啜一口，茶水甘冽清醇，顺着喉咙滑下，连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滋养了一般。
喝完一杯，苏凡觉得精神好了许多:“掌柜，问个事。”
他唤来小二:“这城里，哪有适合修士落脚的客栈？”
小二笑道:“客官是想住贵的还是便宜的？贵的有‘仙来居’，灵气最足，还有专门的修炼室；便宜的话，‘望岳栈’不错，就在城南，离坊市近，一块中品灵石能住十天。”
“望岳栈怎么走？”苏凡问道。
他如今需要熟悉坊市，离得近些更方便。
“您顺着这条街往南走，看到那棵千年古榕，往左拐就是了。”小二热心地指引。
苏凡谢过小二，起身离开了茶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