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严从铁脊兽背上跳下来，皮靴踩在地上闷响，他拍了拍苏凡的肩膀，力道不轻:“你这身手，当个大头兵可惜了。从今天起，你带十个人，归我直接管。”
苏凡心里一动，躬身时腰弯得更低:“谢校尉提拔！属下一定好好练，绝不给校尉丢脸。前几日听老兵说，您当年在焦土谷单枪匹马挑了沙蝎骑统领，那才是真本事......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添了点恰到好处的敬佩:“属下连您万分之一都及不上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，焦土谷的事迹是他从伙夫老张那听来的，此刻说出来，果然见李严的腰杆悄悄挺了挺。
“少拍马屁！”
李严嘴上骂着，灵晶扳指却转得更快了:“干不好照样扒了你的皮。”
往后的日子，苏凡把在落霞山奉承应悦真那老顽童的本事，揉进了兵营的日常里。
李严来视察“破阵”训练，苏凡总能在他皱眉前开口:“校尉您看，弟兄们握矛的手势还是不对，刚才我琢磨了半天没看透，您一指点，才知道问题出在手腕翻转的角度上。”
李严便会接过蛇骨矛，亲自示范，末了总不忘加一句:“你小子，还算有眼力见。”
伙夫做的麦饼糙得硌牙，李严嚼了两口就扔在桌上。
苏凡当晚就找老张，把自己攒的灵晶碎屑混进面粉里，第二天端去时说:“校尉您连日操劳，弟兄们凑了点灵晶磨成粉，掺在饼里能补补元气，您尝尝？”
李严咬了一口，眼睛亮了亮，没说话，却把整盘饼都吃了。
甚至有次李严咳嗽了两声，苏凡特意找营里懂医的小兵，用灵晶水慢火炖了锅润肺汤，端过去时低着头:“听村里老人说，当年您在焦土谷受的伤，得用温性灵晶慢慢养，这汤炖了三个时辰，您试试？”
李严呷了两口，把汤碗往他面前推了推:“坐下，陪我聊聊。”
苏凡知道，这是要套近乎的意思。
他没立刻坐下，先给李严续了汤，才挨着板凳边坐下，状似无意地问:“校尉，您说这灵晶除了强身，还有别的用处吗？我老家那边，有人说灵晶能让人飞天遁地，跟神话似的。”
李严放下汤碗，眼里闪过一丝讶异:“你还知道这个？”
他顿了顿，呷了口汤:“炎武国确实有‘灵修者’，能引灵晶之力御空、施术，不过都在‘万灵宗’里待着，寻常人见不着。”
苏凡心里猛地一跳，面上却装作好奇:“万灵宗？那地方厉害吗？比校尉您还厉害？”
“嘿，那是自然。”
李严笑了:“据说万灵宗的长老，动动手指就能掀翻一座兵营，不过他们不管俗世打仗，只一心修炼，想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，只拍了拍苏凡的肩膀:“你小子要是能在战场上立大功，说不定有机会见着。”
苏凡赶紧低下头，掩住眼里的光......他要找的，就是这样的地方。
没过多久，李严就提拔他当了“什长”，管着十个弟兄，虽说官阶不高，却有了单独跟校尉议事的机会。
可这也引来了别部校尉张孝的眼热。
张孝跟李严素来不和，总想着找机会给他下绊子。
有天在军帐里，将军的传令兵刚宣读完命令，要派人去北漠边境打探沙蝎骑的布防。
张孝就摸着胡子笑了:“李校尉手下猛将如云，这种小事，随便派个什长去就行吧？”
他的目光像钉子，直钉在苏凡身上。
李严眉头一皱，刚要开口，苏凡已往前一步:“属下愿往！保证摸清情况，绝不惊动对方。”
他知道，这是张孝想借刀杀人。
沙蝎骑的巡逻队最是凶悍，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。
可越是这样，越不能露怯，他需要军功，更需要接近万灵宗的机会。
带的还是那十个弟兄，瘦猴、黑豆都在里面。
潜入边境时，月光把沙砾照得像碎银，苏凡让弟兄们埋伏在沙棘丛后，自己则借着沙蝎的影子掩护，往营地摸去。
不料黑豆下蹲时，因体重，脚下踩断一根枯树枝，“咔”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“有奸细！”
沙蝎骑的呼喝声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