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青岚山脉的主峰，山脚下的青石镇就热闹起来。镇东头的“迎客栈”前，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少女排着队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——今天是青云宗收徒的日子，也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凌云混在人群里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。三天前，他自封九成神力，携一缕天道本源坠入这方界面，恰好附在一个刚饿死的同名少年身上。原主是个孤儿，唯一的执念就是拜入修仙宗门，如今倒也算“得偿所愿”。
“下一个，凌云！”
栈门口传来管事的吆喝，凌云应声上前。负责检测灵根的是个青衣修士，约莫三十岁年纪，手里握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石，晶石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，正是修仙界最基础的“测灵石”。
“手放上去，凝神静气。”青衣修士语气平淡，显然见到了紧张的少年。
凌云依言将右手放在测灵石上。他能清晰感受到，体内那缕被压制的天道本源正蠢蠢欲动，若不刻意约束，恐怕这颗普通的测灵石当场就得崩碎。他暗自调整气息，将本源之力死死锁在丹田深处，只留一丝微弱的灵力流转——他要的是“凡人历练”，而非一出场就惊世骇俗。
测灵石接触到凌云的手掌，先是毫无反应，过了约莫三息，才勉强亮起一丝极淡的绿色，像是风中残烛，随时都会熄灭。
青衣修士皱了皱眉，凑近看了看：“木属性灵根，纯度不足一成，勉强算‘伪灵根’。”他抬头看向凌云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，“这种资质，就算入了宗门，一辈子也未必能引气入体，你确定要去？”
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。
“又是个废灵根啊，白跑一趟。”
“我就说嘛，哪有那么容易成修士，还是回家种地靠谱。”
凌云面不改色，只是微微颔首：“弟子愿往。”
他很清楚，这“伪灵根”的结果，既是自封神力的代价，也是最好的保护色。只有身处底层，才能最真切地看到这修仙界的众生相，才能体会到原主口中的“生老病死、爱恨嗔痴”。
青衣修士见他态度坚决，也不再多劝，从怀里掏出块灰色木牌，上面刻着“青云杂役”四个字，递给凌云：“拿着这个，跟着后面的人走，到了宗门安分点，别惹事。”
凌云接过木牌，指尖触到木牌粗糙的纹理，心里竟泛起一丝奇异的触感——这是他成为“凡人”后，第一次拿到属于这方世界的“身份凭证”。
跟着队伍往青云宗走，山路越走越陡，空气中的灵气也渐渐浓郁起来。同行的少年少女们大多体力不支，只有凌云脚步平稳，偶尔还会伸手扶一把落在后面的孩子。他能清晰感受到，这些孩子体内的生机与渴望，就像山间破土的嫩芽，脆弱却坚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