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时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。若是她醒来…
但看着枕在他腿上后，眉头渐渐舒展开来，睡得更加安稳香甜的符玄，那点风险似乎也不算什么了。
他的腿部肌肉微微绷紧，维持着一个尽可能让她舒服的姿势，一动不动。指尖悬在半空，想碰碰她的脸颊，又怕弄醒她，最终只是极轻地、将她滑落的那几缕发丝拢到耳后。
触手所及，是她肌肤细腻温热的触感，和她发丝柔软冰凉的质地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巨大满足感和强烈保护欲的情绪，充斥了他的胸腔。这一刻，什么剑首之争，什么云骑军务，仿佛都变得遥远而不重要。他只想时间就停在此刻，让他的小古板能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。
阳光缓缓移动，光斑从她的肩膀移到发梢。
三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，看着她，仿佛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符玄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初醒的迷茫让她眼神有些朦胧，她下意识地动了动，却发现枕着的并非冰冷的靠枕，而是…带着温度和人体的触感？鼻尖萦绕的，也是那股熟悉的、清冽的气息…
她猛地清醒过来！金瞳瞬间睁大，对上了三秋低头看来的、带着温柔笑意的星眸。
意识到自己正枕在什么地方，符玄的脸“轰”地一下全红了！她像是被烫到一样，猛地想要坐起身！
“别急。”三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，声音低沉而温柔，带着刚醒般的沙哑，“刚醒容易头晕…再躺会儿。”
符玄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窒息，浑身僵硬，根本不敢动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坚实，和他手掌透过衣料传来的温热。这个姿势…太过亲密！太过…羞耻！
“你…你放开我！”她声音带着羞恼的颤抖，试图挣脱。
“不放。”三秋的手臂微微用力，将她圈禁在自己方寸之间，低头看着她爆红的脸颊和慌乱的金瞳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又满足的弧度，“你自己靠过来的…我可没动。”
“胡说！我明明…”符玄想反驳，却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是靠着靠枕睡着的，后面的事情…她完全没了印象！
“明明什么？”三秋挑眉，恶人先告状，“我好好看着书，某个小古板自己睡得东倒西歪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，我好心提供一下‘支撑服务’，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了？”
他的语气委屈又理直气壮。
符玄又气又羞，根本说不过他！尤其是当她对上他那双含笑的、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眸子时，所有的怒气都像是撞上了柔软的棉花，无处着力。
“你…无赖！”她最终只能无力地斥责一句，别开脸，不敢再看他。但枕在他腿上的脑袋，却没有再强行抬起。
仿佛…默认了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。
三秋低低地笑了起来，不再逗她。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加速的心跳，也知道她的默许是多么难得。
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，然后拿起之前那本兵书，假装继续阅读。只是那微微颤抖的书页，暴露了他同样不平静的内心。
阳光暖暖地照着，藏书馆内静谧安然。
符玄僵持了一会儿，最终敌不过那残留的睡意和…身下传来的、令人安心的温度与气息，缓缓地、再次闭上了眼睛。
只是这一次，她的嘴角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，极轻极轻地，弯起了一个清浅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。
似乎…这样…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