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玄猛地从推演中惊醒，抬眸，正对上三秋那双含笑的、带着些许恶作剧得逞意味的星眸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，脸颊“唰”地一下染上红晕，含着那颗雪莓干，吐也不是，咽也不是，金瞳中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羞恼的慌乱。
糖霜在口中慢慢化开，酸甜的滋味恰到好处地弥漫开来。
三秋看着她这副罕见的、如同受惊小动物般的模样，心头软得一塌糊涂，忍不住低声道：“…甜吗？”
他的声音压低后，带着一种磁性的沙哑，在安静的藏书阁里显得格外清晰，也格外…暧昧。
符玄的脸更红了，她飞快地垂下眼帘，细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，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回答。然后像是为了掩饰尴尬，连忙拿起旁边的茶杯，假装喝水，却差点被呛到。
三秋低低地笑了起来，不再逗她，自己也捻了一颗雪莓干丢进嘴里，心情极好地继续…看她。
符玄努力平复着心跳，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玉简上，但口中的酸甜滋味和唇瓣上那残留的、微凉的触感，却久久不散，扰得她心绪不宁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似乎终于忍无可忍，抬起头，瞪了三秋一眼，金瞳中水光潋滟，带着一丝嗔怒，压低声音道：“…你安静点！”
三秋无辜地眨眨眼：“我都没说话。”
“…你的呼吸声太吵了！”符玄强词夺理，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蛮不讲理，脸颊愈发烫得厉害。
三秋先是一愣，随即笑得肩膀都在抖动，却又怕真的惹恼她，只能强忍着，凑近了些，用气声道：“好，好，我尽量…小声呼吸。”
他靠得极近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。
符玄只觉得那股刚刚压下的悸动又汹涌而来，她猛地站起身，动作幅度大到差点带倒椅子：“…我…我去找别的资料！”
说完，几乎是落荒而逃，连玉简都忘了拿。
三秋看着她仓惶逃离的纤细背影，终于忍不住，伏在桌上低笑出声。他的小古板，害羞起来真是…太可爱了。
他笑着，目光落在她遗落在桌上的那卷玉简，小心地帮她收好。指尖拂过玉简上她残留的细微灵力波动，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而坚定。
他知道，她不仅仅是会因为他而脸红害羞的符玄，更是未来将执掌罗浮卜筮、推演天机的太卜。
而他，要成为足以与她并肩、让仙舟众生皆能安心托付背后的剑首。
路还很长。
但此刻，阳光正好，糖霜很甜。
而她，就在他不远处。
这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