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主任见他态度坚决，脸上的急色渐渐褪去，沉默了下来。
堂屋里一时安静下来，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，煤炉里的火苗“噼啪”地跳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王主任才缓缓开口，语气缓和了不少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：“凡子，我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得好，不缺钱，也不在乎这份工作，但你年纪轻轻的，总不能天天游手好闲吧？”
她顿了顿，盯着叶凡的眼睛说道：“现在政策严，无业游民是要被动员下乡的，你明白吗？你能躲得了一时，躲不了一世。
菲菲不工作没人说什么，但你不一样，你必须得有份正经工作，不然早晚得被人盯上。”
叶凡心里早有打算，闻言便笑了笑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王姨，这个我早就考虑过了，我打算去轧钢厂上班，就当个采购员。
平时跑跑外，采购点物资什么的，闲下来还能钓钓鱼，这样多自在啊，也不算游手好闲。”
“轧钢厂采购员？”王主任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去工厂上班，而且还是个采购员。
她琢磨着，采购员这活儿确实清闲，不用天天守在厂里，跑外的时间多。
正好符合叶凡不想被束缚的性子，比逼着他回福利院当院长靠谱多了。
她脸上的焦灼彻底散去，上下打量了叶凡一番，问道：“你真决定了？轧钢厂的活儿虽然清闲，但跑外也挺辛苦的，有时候还得去外地出差，风里来雨里去的，你能扛住？”
“嗨，这有什么扛不住的。”叶凡笑着应下，“跑外多好啊，既能看看各地的风景，还能顺便搜罗点稀罕玩意儿，比守着福利院天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舒坦多了。
您放心，我既然决定了，就肯定会好好干，不会给您添麻烦。”
“行，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，我就不勉强你回福利院了。”王主任点了点头，算是松了口，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，说道，“不过，菲菲可以不工作，毕竟她是跟着你过日子，但卿卿可不行。
她年纪也不小了，正是该上班的年纪，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，也得有一份正经工作才行，不然别人该说闲话了。”
叶凡早料到王主任会提这事，心里早有准备，自信地说道：“王姨，这个您放心，我回头问问卿卿的意思，看看她想找个什么样的活儿。
不过不就是一份工作嘛，也不是什么难事，我跟轧钢厂的李副厂长关系还不错。
到时候花点钱，给卿卿弄个工作名额肯定没问题，都是清闲活儿，不累人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王主任见他考虑得周全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，“行吧，既然你都打算好了，那我就尽快上报给内务部，让他们赶紧派人来接手福利院的事，省得我天天惦记着。”
叶凡见状，心里松了口气，知道这事总算是应付过去了。
他转身走进里屋，装着了一些从港岛买的点心、奶粉，还有两条精装香烟和两罐上好的茶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