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空之下，死寂笼罩着青木城。
林啸天悬立于空，方才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骇与难以置信。
他死死盯着对面那道负手而立气息渊深如海的身影，喉咙干涩，几乎发不出声音。
随手一指点碎他的青岚擎天指？
这绝非元婴修士所能为！
即便是元婴大圆满，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！
“化……化神……”
一个令他灵魂战栗的念头，不可抑制地涌现。
唯有那传说中的化神尊者，才能拥有如此碾压一切的力量！
他之前所有的自信所有的算计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，都成了可笑的笑话。
他终于明白，为何对方敢如此强硬，为何敢开出那天价赔偿，因为对方根本无惧青岚宗！
“前……前辈……”
林啸天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，所有的傲慢与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。
“晚辈……有眼无珠，冒犯尊者天威……恳请……恳请前辈恕罪！”
他躬身行礼，姿态放得极低，再无半分青岚宗大长老的威风。
下方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，全都懵了。
林大长老……竟然在向那位柳前辈行礼赔罪？
还口称尊者、前辈？
这突如其来的反转，让无数人脑子转不过弯来。
柳凡立于虚空，神色平淡，对于林啸天的服软并未感到意外。
他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青木城，最终落回林啸天身上。
“现在可以谈谈赔偿了？”
柳凡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，但听在林啸天耳中，却如同催命符。
“可以！可以！”
林啸天忙不迭地应道，冷汗涔涔。
“前辈所列清单，我青岚宗即刻奉上！只求前辈能高抬贵手，放过我青岚宗上下！”
形势比人强。
面对一位可能是化神期的存在，别说赔偿，就算对方要整个青岚宗，他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。
宗门存续，远比那些外物重要。
“哦？”
柳凡眉梢微挑，“我记得，之前似乎还有人说要以力压人？”
林啸天脸色一白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，连忙道：“晚辈狂妄！晚辈无知！前辈但有所命，青岚宗无敢不从！”
“罢了。”
柳凡摆了摆手，似乎懒得与他计较。
“既然你识时务，柳某也非嗜杀之人。清单所列之物，三日内，送至我住处。另外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青岚宗方向，声音微冷：“管好你门下弟子，尤其是那个少主。若再有类似事情发生，我不介意让青岚宗换个名字。”
“是！是！晚辈一定严加管束！绝不敢再冒犯前辈与尊夫人！”
林啸天连连保证，心中已将那个惹祸的少主骂了千百遍。
“去吧。”
柳凡淡淡说了一句，身形缓缓自空中落下，重新回到小院之中，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，林啸天才敢直起身，长长舒了一口气，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。
他看了一眼下方寂静的城市，以及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，脸上火辣辣的，却不敢有丝毫怨怼。
只能化作一道流光，狼狈不堪的朝着青岚宗方向疾驰而去，他必须立刻回宗，准备赔偿，并彻底封锁消息。
至少，不能让人知道青岚宗得罪的是一位化神尊者，否则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青木城，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，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哗然！
“林大长老……就这么走了？”
“还答应了所有赔偿？”
“我的天！那位柳前辈……到底是什么修为？连元婴后期大圆满都……”
“青岚宗这次，是踢到铁板了！不，是踢到神铁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