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铎点头，挥手让人拖走。
战场渐渐安静下来，只剩下伤员呻吟和兵器碰撞声。士兵们开始打扫，清点俘虏，搬运尸体。
谢琬站得有点累，靠着我肩膀歇了会儿。
“你还撑得住？”我问。
“死不了。”她说，“就是有点饿。”
我从怀里摸出一块干饼，递给她：“早上让厨房备的，没想到真用上了。”
她接过咬了一口，皱眉：“这么硬？”
“总比没的吃强。”我说。
她白我一眼，继续啃。
我环顾四周，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。敌军三百人，几乎全灭。我们这边伤亡不到五十，大多是轻伤。最重要的是，没暴露真正的主力位置。
“下一步怎么走？”她问。
“等。”我说，“等他们发现人没抓到，自然会乱。到时候，我们再给他们添点乱子。”
“你又有计划了？”
“不是计划。”我笑了笑，“是他们自己会犯错。我只是不动声色地等着。”
她看着我，忽然说：“你有时候真冷血。”
“我不是冷血。”我收起笑容，“我是不想再输一次。上次在皇陵，我差点没把你救出来。这次，我不想有任何意外。”
她低下头，没再说话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，一队士兵押着两个俘虏过来。都是北狄打扮，但腰带上绣着红纹。
“这是血影门的人。”王铎走过来，“藏在后队，想混出去。”
我走近其中一个，掀开他袖子，手臂上有刺青，是个鬼脸图案。
“果然是他们。”我说。
另一个突然抬头看我：“你们赢不了。”
“哦？”我蹲下来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萧景珩根本不在这里。”他说，“这只是诱饵。他知道你会设局，所以给你一个假目标。真正的杀招，还在后面。”
我看着他，慢慢笑了。
“我知道他不在。”我说，“我也知道这是诱饵。”
他愣住。
“所以我才更要用这个诱饵，钓出更多鱼。”我拍拍他肩膀，“带回去，好好招待。”
士兵把他拖走。
王铎走过来：“真让他这么说？”
“让他讲。”我说，“有些人，临死前话最多。多听几句，说不定能听到点有用的。”
他点头：“那接下来呢？”
“回主营。”我说，“不过不走原路。从右边密道绕，那里通废弃粮仓。我们换装，扮成运粮队，天亮前混回去。”
“要是路上遇到巡逻？”
“那就打。”我说，“反正我们现在士气正高。”
他咧嘴一笑：“我就等你这句话。”
我扶起谢琬，她把最后一口饼吃完，拍掉手上的渣。
“准备好了？”我问。
“嗯。”她说，“走吧。”
我们沿着右侧通道前进，队伍跟在后面。火把点燃，照亮前路。走了大约一刻钟，前方出现阶梯，通向上方。
王铎上去探了探，回头说：“出口在粮仓后院，外面没人。”
我点头，先让士兵出去警戒，然后扶着谢琬爬上去。
夜风扑面吹来，带着一点稻谷的味道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井口，低声说：“这一局，结束了。”
谢琬忽然停下脚步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。
她盯着远处一座小庙，眉头皱起。
“那里……刚才好像有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