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。”我握紧折扇,“但它没攻击我们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它要我们走那条路。”我看向铁索延伸的方向,“它在逼我们选。”
她沉默了几秒,忽然问:“如果那是陷阱呢?”
“那就是最合适的陷阱。”我说,“知道我们会来,知道我们没得选。”
她笑了下:“你还真敢说实话。”
“我不骗快死的人。”我活动了下手腕,“准备好了就出发。”
她没动,反而把玉珏塞进我怀里:“拿着。”
“你不怕我跑了?”
“怕。”她说,“但我更怕你死在前面替我探路。”
我没推辞,直接收进袖子。
然后我蹲下身,背着守陵人,一手扶墙,一脚踩上铁索。
铁链比我想象的稳。虽然锈迹斑斑,但承重没问题。谢琬跟在后面,一只手始终抓着我的衣角。
走到一半时,水位又涨了一截。
水流变得湍急,拍在铁索上发出哗啦声。头顶岩壁不断掉落碎石,有几块擦着我们身边落下,砸进水里。
“还有多久?”她问。
“三分之一。”我说,“别往下看。”
她嗯了一声,脚步没停。
可就在这时候,我感觉到铁索轻微震动。
不是水流引起的那种晃动,是有节奏的,像有人在另一头拉动。
“抓紧!”我低喝。
话音刚落,整根铁索突然绷直。
前方水面炸开一道浪花,一只巨大的爪子破水而出,直扑谢琬后背。
我转身挡在她前面,折扇横扫过去。
扇骨撞上金属般的指甲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那东西被震退半尺,却没有追击,而是缓缓沉回水中,只留下一圈涟漪。
“它不想杀我们。”我喘着气,“它在赶我们走。”
谢琬贴着我背后,声音发颤:“那它到底是什么?”
“守门的。”我说,“或者……引路的。”
她没再问。
我们继续往前。铁索尽头是个斜坡,通向一个半淹没的拱门。门框上刻着两个字:**归墟**。
我停下脚步。
谢琬抬头看那两个字,忽然说:“母后留下的信物里,提到过这个地方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小时候。”她声音轻了,“她说如果有一天看见‘归墟’,就说明离真相不远了。”
我看着那扇门,没说话。
身后水声渐弱,但空气变得更冷。守陵人在我背上几乎没有呼吸,体温几乎和铁索一样凉。
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她问我。
“还行。”我活动了下发麻的肩膀,“就是这人越来越重。”
她扯了下嘴角:“他要是听见你说这话,估计能当场诈尸。”
“那最好别诈。”我说,“我现在可没力气背两个活人。”
她笑了一声,靠在门边休息。
我检查了一下拱门周围。没有机关痕迹,也没有锁孔。门是虚掩的,轻轻一推就能开。
但我不敢动。
刚才那一爪子提醒我,有些门开了,就再也关不上。
“你觉得里面有什么?”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可能是出路,也可能是坟墓。”
她看着我:“那你还打算进去?”
“当然。”我伸手推门,“我都走到这儿了,总不能回头叫它爹。”
门开了。
里面是一间圆形密室,地面铺着黑色石砖,中央有个凹陷的池子,池底堆着一堆白骨。
最上面那具骨架手里,握着一块完整的玉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