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答，只是看着那道越开越大的门缝。
二十年前，那个被逼逃亡的皇后，是不是也在这门前犹豫过？她有没有按错一次？有没有被箭射中？有没有在黑暗里独自流过泪？
我不知道。
但我知道，今天这扇门，不能关上。
“别想那么多。”我说，“她能走到这儿，你也能。而且你不是一个人。”
她看了我一眼，嘴角动了动，像是想笑，又没笑出来。
门已开启大半，足可容两人并肩通过。里面的空间深不见底，光线来自某种镶嵌在墙上的矿石，泛着青白色。
我往前迈一步，脚尖探进门缝。
地面平稳，无陷落迹象。
谢琬跟上来，站在我侧后方。
“准备好了？”我问。
“早就好了。”她说，“你不就是怕我拖后腿？”
“我是怕你抢功劳。”我笑，“这种历史性时刻，得让我走在前面。”
她嗤了一声：“你走吧，病秧子。”
我抬脚跨过门槛，她紧跟其后。
就在我们双双踏入的瞬间，身后那扇巨门突然加速闭合！
“小心！”我猛地拽她一把。
轰——
石门重重合拢，尘灰簌簌落下，将入口彻底封死。
我们站在原地，背对着门，面前是一片开阔石室。四壁嵌着发光矿石，中央有个高台，台上空无一物，只刻着一圈符文。
可最奇怪的是——
地面干净得过分。
没有脚印，没有灰尘，甚至连我们带进来的碎石渣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。
我低头看自己的靴底。
沾着泥。
可地上，分明什么都没留下。
谢琬也发现了：“这地……吸东西？”
“不。”我蹲下，手指蹭了蹭地面，“是有人刚来过。”
她一惊：“谁？”
我指着台子边缘一处细微划痕：“这纹路新得很，最多半个时辰前留下的。而且……”
我抬头看四周。
八盏灯，位置对称，可其中左数第三盏，灯芯歪了。
不是自然歪的。是有人进来时，衣袖扫过。
“咱们不是第一批。”我站起身，“有人比我们早到，开了门，进了来，看了台子，然后走了。”
谢琬声音发紧：“那他去哪儿了？”
我环顾四周。
四壁无缝，高台无暗格，头顶无通风口。
活人进来了，却没出去。
除非——
“这地方，不止一扇门。”我说。
谢琬猛地抓住我手臂：“你是说……还有别的出口？”
“或者，”我盯着那座高台，“根本没人出去。”
她呼吸一滞。
我也沉默了。
就在这时，我怀里的玉珏突然一烫。
不是热，是那种突如其来的温感，像被人隔着衣服碰了一下。
我掏出来一看。
它还是老样子，半块龙纹玉，边角磨损严重。
可刚才那一下，绝不是错觉。
谢琬注意到了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我把玉珏塞回去，“就是觉得……这地方挺熟。”
“熟？你来过？”
“没。”我说，“但我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