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域重力场启动。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晶化部分在共振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。疼痛变得更尖锐，但我没有停下。
“五。”
“四。”
天空开始变化。原本灰黄的云层被一股力量推开，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。蓝色光束从七座塔顶端升起，在空中交汇，直冲云霄。
“三。”
“二。”
“一。”
“启动。”
整片天空亮了起来。
那道光不是刺眼的白，而是柔和的蓝，像潮水一样向四周蔓延。所过之处，空气变得清澈，地面的污染物开始分解，墙体上的锈迹一点点褪去。
我站在高台上，抬头看着这一幕。
没人说话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，望着天空。
然后，在那片净化光束的映照下，云层中出现了影子。
是影像。
一座城市的轮廓缓缓浮现——高楼、街道、公园、路灯。人们走在路上，孩子在奔跑，车流穿行。那是过去的样子，是我们失去的生活。
它并不清晰，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，但每个人都认得出来。
老周站在不远处，手里的对讲机掉了也没捡。
苏晴靠在控制台边，眼睛一直没眨。
我没有动。左眼的晶体还在发烫，但那种痛好像不一样了。不是折磨，而是一种连接。
我们造出来的不只是净化系统。
这是第一个看得见的成果。不是防御，不是逃命，是真正意义上的修复。
光还在扩散。西区三分之一的区域已经完成净化，空气质量监测数值持续下降。植物检测到活性反应，有枯死的藤蔓开始抽出新芽。
“林川。”苏晴忽然开口，“中和剂的消耗速度比预估快百分之二十。”
我回过神来。屏幕上确实显示储备量在快速减少。
“能撑多久？”
“最多六小时。之后需要补充。”
我盯着数据看了一会儿。六小时不够。我们需要的是彻底清除，不是暂时压制。
“通知所有小组。”我说，“立刻回收可用晶体原料，优先处理第105区遗留样本。”
“那些样本不稳定。”
“那就稳定它。”我站直身体，“我们现在有方向了，不能再等。”
苏晴没再反对。她转身去安排任务。
我走到高台边缘，看着远处仍在推进的蓝色光幕。风从净化区吹过来，带着一点湿润的气息。
这不再是单纯的战斗。
我们在重建。
突然，耳机里传来急促的警报。
“东侧塔三号信号中断！”
我立刻调出监控画面。塔身完好，但周围地面出现裂痕，有黑影从地下快速移动。
“老周！”我喊，“那边有问题！”
“看到了。”他的声音紧绷，“东西上来了。”
镜头切换过去。地面炸开，一团扭曲的形体跃出，撞向发射塔底座。那不是人，也不是动物，像是由无数碎片拼成的怪物，表面闪着暗紫色的光。
“维度生物。”我低声说。
它们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