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劲。”老周在通讯频道里说,“风向太规律,而且夹着电磁脉冲。”
我下令关闭所有非必要电子设备,切换手动导航。车队减速,呈三角阵型前进。风越刮越猛,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。就在我们准备寻找掩体时,前方地面突然塌陷,一大片沙层被卷走,露出下方金属结构的边缘。
“停车。”我说。
众人下车,戴上防护面罩。我带队靠近,发现那是一处半埋的建筑,入口上方有块锈蚀的铭牌:灰点-7号外围观测站。
“进去看看。”
老周打头,我跟在后面。门没锁,推开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。内部设施基本完好,电力系统仍有微弱供能。走廊两侧是档案室和监控间,墙上挂着显示屏,大多黑着,只有中央控制室还亮着灯。
我们走进去。
墙面上贴满了照片。
我停下脚步。
第一张是小学毕业照,我站在后排角落,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。第二张是大学设计展,我指着模型讲解,背景是城市规划系的大楼。第三张是地铁觉醒那天,我倒在站台边,周围人群慌乱逃散。第四张是我第一次构建结界的侧影,手抬着,空气中浮现出结构线。
最新的那张,拍的是昨天凌晨,我在隔离舱外坐着,低头看手上的伤。
时间标注:03:17。
苏晴走到主机前,发现系统残留日志仍在运行。她按了播放键。
机械女声响起:
“观察对象001号,行为模式符合预设路径,能力成长速率达标,流动计划已在预期之内。”
短暂停顿后,继续播报:
“下一步,引导至邻市资料库。”
房间里很静。风从破口灌进来,吹动墙上的纸页。
我站在屏幕前,看着自己的脸映在漆黑的显示器上。
原来我们从来不是在逃亡。
而是一直走在他们画好的线上。
老周走过来,低声问: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我伸手取下墙上那张小学照片,折好塞进衣兜。
“继续走。”我说,“但他们以为我们在按他们的路线走。”
我转身面向门口,抬起手,指向远方。
“其实我们是在找路。”
车队没有熄火。
风沙渐息,地平线尽头隐约可见断裂的高架桥影。我站在观测站门口,手里捏着一张从打印机里抽出的日志残页,上面有一行未烧毁的文字:
第44阶段完成,目标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