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色变了变，正要说什么，角落里传来一声脆响。
我们转头看去，老周正蹲在地上，手里握着消防斧，面前是一堆散落的金属碎片。
“你砍了什么？”我问。
他指了指桌边。那里原本放着我刚构建的城市沙盘模型，现在只剩半截底座，其余部分被劈成了碎块。
“它动了。”他说，“先是吸收电线，然后吞了两颗螺丝。我看它朝苏医生那边爬，就动手了。”
我走过去，蹲下查看。
那些碎片散落在地上，排列得太过规整。不是随意掉落的形态，而是有意组合。
四个字清晰浮现：灰点永生
我伸手想碰，老周一把拦住。“别捡。说不定是陷阱。”
我收回手，盯着那几个字。这不是警告，更像是某种残留指令的具象化。就像病毒在宿主死亡后仍会复制片段。
“模型是我建的。”我说，“但它后来的行为不受我控制。”
“说明领域已经被污染。”苏晴站起身，“或者……从一开始就不纯粹。”
我望向控制台，屏幕上还在滚动数据。太阳活动图谱旁边，新增了一行自动解析的结果：【能量共振基频匹配度：98.7%。推测来源：非地球原生场域。】
也就是说，这种能力不属于这个世界本身。
它是被投放的。
我走到休眠舱旁，看了一眼李妍。她仍在昏迷，手腕上的投影装置彻底熄灭，但那枚金属片的接口还亮着微弱的红光。
“她知道更多。”我说。
“可她不会再说了。”苏晴摇头，“镇静剂剂量到了极限，再打会有神经损伤。”
我沉默片刻，转身回到控制台前，打开记录仪，把所有关键数据另存一份。硬盘取出后放进防磁箱，交到她手里。
“这个你保管。”
她接过，没问为什么。
我最后扫视了一圈实验室。墙缝里的电缆轻微抖动了一下，像是有电流通过，但供电系统明明已经切断。
老周注意到了，抬斧指向那边。
我没动。刚才那一瞬的波动，和模型活化前的征兆一样。
“我们不能久留。”我说，“但也不能毁掉这些碎片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它已经完成了传递。”我指着地上那四个字，“有人想让我们看见。”
苏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绷带边缘还在渗血。她没包扎，只是攥紧了防磁箱的把手。
我走向出口方向，脚步顿了顿。
“接下来的事，不能再按原来的计划走了。”
老周站在通道口，目光扫过墙体裂缝。
“你说怎么办，我就怎么干。”
我摸了摸左臂，指尖还能调动一丝能量。不多，但够支撑一次短距离建模推演。
“先做个模拟。”我说，“不碰实物，只在意识里试。”
我闭眼，启动零域，构建一个简化版的城市演化模型。没有细节，只有基础结构和能量流动路径。
三秒后，我猛然睁眼。
模型在我的意识中膨胀了一倍，然后转向我，像在注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