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……灰点在批量制造某种载体？”
“不。”我摇头，“她在被复制。或者，被参考。”
正说着，警报响起。
监控画面切换到隔离病房，其中一名发热男子突然坐起，双眼睁大，脖颈处皮肤凸起一块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次。
“他在排斥芯片！”苏晴抓起医疗包就要往外冲。
“等等。”我伸手拦住她，“别进去。”
零域感知延伸过去，我发现那枚芯片正在释放微弱脉冲，频率与结界能量场产生共振。它不是要启动通讯，是在尝试脱离宿主。
“它想出来。”我说，“而且它知道这里有别的同类信号。”
王强冲进指挥室，脸色发紧。“北墙的感应器报警了，外部有动静，像是有人在试探结界边界。”
我盯着屏幕上那根剧烈波动的生命线，手指划过零域界面，输入一组阻断指令。
“开启电磁屏蔽层。”我说，“范围覆盖整个隔离区。切断所有无线信号进出。”
系统响应。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场缓缓降下，像盖上一口锅。
病房里的男子忽然仰头，张嘴吐出一团血沫。那枚芯片随着黏液一起滑落在床单上，表面焦黑，已完全失效。
苏晴喘了口气。“活体排异……这不该发生。正常情况下，这种植入物会与神经融合，终身无法取出。”
“但它怕这个环境。”我看着结界穹顶，“怕我们的空气，怕我们的水，怕这片被零域净化过的土地。”
她抬头看我。“所以它们只能存在于污染区？”
“也许。”我说，“也许灰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能不能活，他们在乎的是这些人体内能承载多久。”
外面天色渐暗，结界内的光源自动增强。孩子们在游乐区追逐一个滚动的塑料球，笑声穿过走廊。孕妇们围坐在灯下，有人低声哼着歌。
王强站在北墙哨位，手扶在枪上，目光扫视结界外起伏的沙丘。
我调出城市地图，将当前据点设为原点，开始规划下一阶段扩张路径。食物培育舱必须尽快落地，现有的配给撑不过两周。五十米结界能保安全，但养不活更多人。
苏晴站在我身后轻声说：“有个孕妇，怀孕七个月，血压偏高。她需要安静环境和稳定营养。”
我停下操作，在地图上圈出一片区域。
零域再次启动。
墙体升起，管道嵌入，光照系统校准角度。十分钟内，一间独立产房成型，配备基础监护设备与温控床。
她看着成型的建筑，没说话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我正要关闭界面，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常。
零域反馈显示，产房地基下方三十厘米处，有一段金属残片正在轻微震动，频率与刚刚失效的芯片完全一致。
我蹲下身，用手拂开浮土。
一块锈蚀的铁板下，露出半截断裂的线路，末端焊接着一个微型接收器，表面刻着细小编号：G-7-Ex。
这不是自然埋藏的。
是被人放在这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