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在法院大厅坐了一会儿后，很快便到了开庭的时间。
或许是因为星期五的原因。
寻常很难坐满的旁听席上座无虚席。
其中有案件的参与者。
也有其他社会人士。
开庭之后。
检方和法官共同梳理了一遍苏晨在船上行动轨迹。
从救下叶晚萤，到救下被困的梁伟杰，再到游轮决战，生擒光头文，随后又支援遇袭的警方，最后是夺枪救回被周文卓挟持的人质。
每梳理完一个情节，书记员便会询问苏晨对这一段的事实有什么异议或者补充。
这其中故事的曲折，苏晨行事的勇猛惹得旁听席上的听众时不时发出惊叹。
他们时而皱眉，时而又忍不住对被告席上的苏晨竖起大拇指。
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发出惊叹是人之常情。
但嘈杂的议论声仍是惹得法官不得不举起法槌，数次提醒旁听席的听众注意法庭秩序，议论声不要太大了。
等到整个过程都梳理完之后。
苏晨的律师便开始帮苏晨应对起了检方的各种提问。
他们先是询问了苏晨当时是否为醉酒状态。
随后又是问起了打斗的细节，为什么要捡起武器等问题。
其中有些问题十分刁钻，一听便让旁人觉得对苏晨十分不利。
不过好在。
苏晨的律师还是很靠谱的。
十万元的辩护费用他是一分都没多拿。
检方再怎么刁钻的问题，都被做足功课的律师一一化解，回答的既妥当又得体。
作为本次案件的主角。
苏晨全程甚至都插不上话。
他只需要在检方明确点名要他回答的问题上如实说一个是，或者不是。
两个小时的时间悄然而逝。
检方那凌厉的进攻也开始疲软起来。
从一开始的连珠炮式责问，到现在问完一个问题便会有三四分钟的沉默。
显然。
这场庭审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。
就在苏晨都已经开始考虑庭审结束后吃些什么好的时候。
检方律师终究是问出了那个灵魂拷问：
“既然当事人武力超群，对付那么多暴徒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，最后甚至连什么像样的轻伤都没收到。”
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。”
“除了杀人之外，当事人明显还有更好的选择？”
“第一，为什么当事人一定要砍掉那个暴徒的手臂？”
“这在当时来讲，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必要性吗？”
“如果当时，当事人并没有选择剁掉暴徒的手臂，而是只是选择砍他一下。”
“那是不是王某就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了呢？”
面对这终极拷问。
苏晨的律师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。
正当他准备开口回答检方的第一问时。
检方抬手打断了他，示意法官自己还没结束发言。
“第二，为什么在脱困后，当事人选择了捅李某的脖子？”
“脖子对于你这种精通武术的人来说，肯定是致命的吧？”
“要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的话，你明明有很多种选择。”
“虽然你那一刀没破开大动脉，但也算是间接造成了李某的失血性休克。”
检察官紧盯着苏晨，做了自己问题的最后补充。
“关于这两点问题，我不想听律师代为辩解。”
“我想听听当事人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。”
面对咄咄逼人的检察官。
苏晨的律师直接笑了。
哥们你玩呢？
还禁止律师回答上了？
如果能让你这么玩的话，那当事人还请个毛线的律师啊？
“检方的这个请求过于无理，且你们没有权利越过我，直接要求我的当事人回应。”
“请恕我拒绝你们……”
没等律师说完。
苏晨便抬起手，示意自己律师打住。
“我可以正面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律师闻言瞪大了眼睛。
但考虑到双方在沟通时，苏晨展现出的智慧。
律师短暂的犹豫后便同意了苏晨的想法。
伴随着律师坐下。
苏晨站起身来。
面对检方拷问的眼神。
苏晨没有躲闪，俯下身，靠近话筒郑重说道：
“我可以正面回答这两个问题。”
“眼下这个结果，我可以明确的说，这已经是我克制后的”
“如果我在制止不法侵害的时候没有考虑收手。”
“那我敢保证。”
“今天的伤亡数字，绝对不会是这个数字。”
“很多与我交手的暴徒，甚至都不会有保外就医的机会。”
此言一出。
满座皆惊！
太狂了吧？
别人质疑你是不是杀的太多了。
你居然还敢说自己不收手能杀的更多？
“不，这年轻人，太狂了吧？”
“呵呵，我有他这战斗力，我比他还狂。”
“嘶……装什么啊？”
“你很会打吗？”
“会打了不起啊？”
“简直蔑视法律！”
议论声四起。
不少人都觉得苏晨装逼过头了。
但，很快也有人读懂了苏晨真正的意思。
这不是装逼，是真心实意的真话！
“那么多人围殴的情况下，对方还是持械暴徒。”
“在强的武术高手都没法做到淡定突围吧？”
“苏晨不但做到了，还只杀了三个！”
“要知道，传统武术，不，只要是武术，那都是讲究一击必杀，用尽可能少的损失去拿下对方！”
“在那种情况下，他还能尽量避免着砍到那些歹徒的要害。”
“这难道不证明了，这个结果，已经是苏晨极力克制之下的最好结果了。”
“是啊，没毛病。”
“毕竟要是他想杀人的话。”
“那为什么那个光头文反而活了下来？”
“从人性角度讲，不应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，杀了这个与他有过节的犯罪分子吗？”
议论声中。
那检方的工作人员被怼的哑口无言，一脸无奈的坐回到了椅子上。
法官则是高举起了法槌，猛地敲了敲，再次维持起了庭上秩序。
法庭恢复安静之后。
法官看向了检方。
“你们还有什么要过问的吗？”
面对询问。
检方摇了摇头。
问完了检方。
法官又看向了被告席上的苏晨。
“苏晨，在做出宣判之前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如果，让现在的你重来一次，回到那天的KtV包厢里。”
“你还会选择做出同样的事儿吗？”
面对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