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拉了拉她的胳膊，笑着说：“没事，还有下一家呢，咱们去23号看看。”
23号厂房的老板倒是很热情，给她们倒了杯凉茶，还搬了两把塑料椅让她们坐。可当他看到残次样品时，脸上的笑容就淡了：“你们之前找的那家厂，用的是最便宜的国产油墨，机器也是老款的，肯定印不好。我们能用进口油墨，机器也是新的，就是……价格得比你们之前贵三成。”
林薇的心“咯噔”一下——贵三成，意味着超出了预算。她掏出手机，点开备忘录里的预算表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，算来算去，还是差了一千多块。她咬了咬唇，犹豫着说：“老板，能不能便宜点？我们是刚创业的小工作室，预算实在有限……”
老板叹了口气，摇了摇头：“小姑娘，我这已经是成本价了，进口油墨比国产的贵一倍，手工磨冰箱贴边缘也费时间，真没法再便宜了。”
从23号厂房出来时，太阳已经升到头顶，晒得人头晕。顾妍蹲在路边，揉着发酸的小腿，声音里带着点委屈：“薇薇，我腿好疼啊……早知道创业这么难，我当初就不该劝你辞职，咱们还在公司里舒舒服服地当社畜多好。”
林薇也蹲下来，从帆布包里掏出面包，掰了一半递给她：“别难过，咱们再想想办法。实在不行，我把我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卖了，应该能凑够钱。”
“不行！”顾妍立刻抬头，嘴里还嚼着面包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那是你大学时用的笔记本，你不是说要留着当纪念吗？不能卖！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我把我妈给我买的金项链卖了，那条项链我也不常戴！”
“你别瞎折腾，”林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，“项链是阿姨的心意，不能卖。咱们再跑两家，要是实在找不到，就跟23号的老板再谈谈，说不定他能松口呢？”
两人又跑了附近两家小厂，一家说“工期排到三个月后”，一家说“冰箱贴做不了树脂材质”，最后还是只能回到23号厂房。这次，林薇没提降价，而是跟老板说：“我们可以先付一半定金，剩下的等货做好验收后再付，而且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合作，说不定下次就能加量。”
老板沉默了半天，看着她们眼里的坚持，终于点了点头：“行！看你们小姑娘这么有韧劲，我就当交个朋友，按你们说的来！不过你们得保证，下次有订单还找我！”
“肯定的！谢谢老板！”林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顾妍也跟着笑，眼睛里都闪着光。
签完合同，两人走出文创产业园时，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暖橙色。顾妍的运动鞋终于撑不住，鞋底掉了一块，她干脆把鞋脱了，光着脚踩在路边的草地上，笑着说：“你看，我的鞋都‘罢工’了！不过没关系，咱们找到厂家了，值了！”
林薇也笑了，掏出手机，给江屿发了张夕阳的照片，配文：“找到靠谱厂家啦！虽然跑断了腿，但很开心【耶】”没一会儿，江屿就回复了，附带一个“加油”表情：“晚上别熬夜，早点休息，明天我陪你们去确认工艺细节，顺便帮你们拎东西。”
看着消息，林薇心里暖融融的。她抬头看向夕阳，牵着顾妍的手，慢慢往公交站走。顾妍光着脚，踩在草地上，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。林薇突然明白，创业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，是有朋友陪着你跑断腿也不抱怨，是有支持你的人在你累的时候伸出手，是哪怕遇到再多困难，只要不放弃，就总能看到希望。
她想起之前中奖时，觉得自己是“天选之女”，靠运气就能成功。可现在她知道，运气只是给了她一张入场券，真正的比赛，靠的是硬扛，是不放弃，是哪怕跑断腿，也得朝着目标往前走。而她，绝不会中途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