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痛苦,常人难以体会,此刻虽然失去了一切尊荣富贵,却换来了前所未有的自由。
他任由眼泪流淌片刻,才用袖子擦干,再次向张行深深一揖,这一次,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:“大王……朱某,拜谢大王!此恩……重于泰山!”
随后,他才脚步有些虚浮地退下,前去安排搬迁事宜。
看着朱识鋐离去的身影,一旁的练国事不禁感慨道:“王朝更替,本是平常,然历朝历代,对于前朝宗室,尤其是藩王,新朝为稳固统治,多半……多半会尽数铲除,以绝后患。
如大王这般……不仅不杀,还给予生路甚至些许资财的,古来罕见。”
张行淡淡道:“他既愿降,便是我大夏子民,只要未曾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,本王便不会因他出身而杀他。
说起来,他虽贵为藩王,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?一生困守一城,如同囚徒。
若是本王,或许早就疯了!走吧,去州府衙门,还有更多事要处理。”
兰州州府衙门内,众将已然到齐。张行坐下后,直接询问:“城内事务安排得如何了?”
第一镇总兵王自九回禀:“启禀大王,降卒已初步整编看管,其中民愤极大的军官及恶迹累累的士卒已被军法处置。
至于地方上的贪官污吏、劣迹士绅,则由练巡抚后续查证清算。”
张行点头,下令道:“眼下我军并无大规模扩军之意。
这些降卒,无论是营兵还是卫所兵,集中起来教育数日,让他们明白我大夏政策律法后,发放遣散路费,允其归家。
日后若我大夏公开征兵,他们若仍愿从军,可再来应征。
此外,告知他们,若不愿归家,亦可留下,参与官府组织的兴修水利、道路等工程,按日计酬,一天五十文钱。
此事,杨总兵,由你负责去办,你在他们中间尚有威望,易于沟通。”
杨嘉谟抱拳领命:“末将明白!大王安排得极为妥当,既显仁德,又给予生计选择,弟兄们定能理解,感念大王恩德。”
张行又看向练国事:“练巡抚,待后续吏部官员及工作队抵达,清丈田亩之事需立刻着手进行。
告知百姓,今岁夏税,对所有少田、无田的农户及佃户,一律免征!”
练国事精神一振:“大王仁德!”
“至于那些田连阡陌的大地主和士绅,”张行语气转冷,“今次夏税,就按清丈后他们实际拥有的田亩数,按我大夏税制征收!
而对于今秋能分到田地的佃户、少田及无田农户,秋税继续免征,让他们喘口气,从明年起,再按我大夏的新税制征收。”
“此外,”张行语气严肃起来,“从明日起,留守兰州的部分士卒会全力配合你,彻底清查兰州乃至甘肃境内的贪官污吏、劣绅恶霸、地痞流氓!
一经查实,严惩不贷!所有查抄的财产,仔细统计造册,收入府库。
这些钱财,要用于几个方面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