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重。”铃低声说,这是她能说出的、最接近情感的话语。
“为了……更好的未来。” 凯莎回应,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比超新星更耀眼的光芒,主动迎向了那毁灭的洪流。
在翡翠星爆发的前一秒,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神圣凯莎悬浮于毁灭的源头,闭上了眼睛。
她拥有最后的一分钟。 这一分钟,对于运算能力堪比大时钟的神圣知识宝库而言,足以完成对已知宇宙未来亿万种可能性的推演。
她看到了混乱,看到了牺牲,也看到了在废墟中崛起的新生。她看到了彦的成长,葛小伦的担当,甚至看到了铃在阴影中更加忙碌的身影……她确认了自己的选择。
而就在这一分钟内,铃也动了。
她的身影在弗雷德星系的各处闪烁,每一次出现,都伴随着一次言出法随般的低语:
“裁决:此地空间结构,稳定。” —— 即将被撕裂的空间乱流瞬间平息,为天使军团的撤离争取了宝贵数秒。 “裁决:恶魔空间跳跃信标,失效。” —— 数艘试图趁机偷袭天使后方、进行最终收割的恶魔突击舰,其跳跃引擎瞬间宕机,僵死在半途。
“裁决:神圣知识宝库临断连前,关键数据流,定向传输至铁穹殿。” —— 一道无形的信息洪流,在凯莎陨落、宝库断连前的最后一毫秒,被强行拷贝并发送了出去。
“裁决:天使追、天使繁星……(一连串名字)所在区域,能量冲击,偏移。” —— 数道足以湮灭高阶天使的毁灭性能量束,在触及目标前诡异地发生了偏转。
每一次“空寂裁决”的发动,都伴随着铃身上血色光芒的微微黯淡,那是动用“圣血暗面”能量和权能所带来的巨大负荷。
她刻意锻炼过这个能力,使其几乎成为本能,但如此高频、高强度地使用,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消耗。
她做到了承诺的99%以上的救援,救下了几乎所有能救的天使战士。唯独,没有去触碰那毁灭核心处的凯莎。
翡翠星,爆发了。
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能量洪流,吞噬了神圣凯莎,吞噬了她所在的那片星空。那代表着一个时代、一种秩序的光芒,骤然熄灭。
几乎在同一时刻,所有高阶天使,尤其是与神圣知识宝库连接紧密的彦、追、冷等人,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与空虚!神圣知识宝库……断连了!
无穷无尽的知识、力量、与姐妹们的实时联系,瞬间被切断!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茫然感,席卷了每一位天使!
“女王!!” “凯莎女王!!!”
悲恸的呼喊在残存的天使通讯频道中回荡。失去了神圣知识宝库的支持,她们的力量骤降,连维持飞行都变得艰难。恶魔的残部趁机反扑,局势瞬间逆转!
就在这绝望的时刻——
嗡!!!
一股截然不同的、带着冰冷、肃杀、却又无比稳定力量的血色能量场,以弗雷德星系某点为中心,悍然展开!圣血暗面——独属于圣血军团的、不依赖神圣知识宝库的独立能源与通讯网络,全面启动!
无数艘造型狰狞、通体暗红、流淌着血色能量纹路的战舰,如同从地狱中驶出的幽灵舰队,撕破了空间的伪装,出现在了战场各处!
圣血军团,全面降临!
为首的一艘旗舰上,铃的身影傲立舰首,血色的眼眸中不再有丝毫情绪,只有绝对的冰冷与掌控。她的声音通过“圣血暗面”,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天使,以及……每一个恶魔的脑海中:
“圣血军团,接管战场。” “所有天使单位,向我靠拢。执行‘静默守护’协议最终章。” “恶魔……格杀勿论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陷入悲恸与虚弱的天使彦,扫过强忍泪水、紧握烈焰之剑的天使追,最后落在已经迅速集结到她旗舰附近、率领着一支圣血小队的冷身上。
“冷,执行清扫任务。” “是,老师!” 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,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了新支柱的坚定。她血色的羽翼(作为圣血军团小队长,她已拥有)展开,率领着麾下战士,如同最锋利的血色箭矢,射向了混乱的恶魔阵营。
铃最后看了一眼凯莎消失的方向,那里只剩下肆虐的能量余波和空间的伤痕。她血色的瞳孔中,倒映着那片虚无,仿佛要将这一刻永恒刻印。
然后,她转身,面向支离破碎的战场,面向失去女王、陷入迷茫的天使文明,面向虎视眈眈的恶魔与更深处的黑暗。
属于神圣凯莎的时代,结束了。
属于血色守望的时代,伴随着诸神的黄昏,正式来临。
已知宇宙的未来,坠入了前所未有的迷雾。而手握凯莎火种与圣血军团的铃,将成为这迷雾中,最不可预测的执棋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