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强烈的矛盾情感,竟反过来形成了对她的“反向执念”——而这份执念,已经强大到足以穿透空间,侵入她的感知。
她缓缓勾唇,笑得凄艳:“陛下,您也开始怕我了,对吗?”
周仲安跪伏在地,额头冷汗涔涔,面前站着一位身披灰袍的老道——鹤龄道人。
“你确定,贵妃已经服用了三剂‘安神露’?”老道眯着眼,声音沙哑。
“是……是的!”周仲安咬牙,“每日由尚药局亲自熬制,奴才亲眼看着她饮下的!再过七日,她必会神志混乱,言行失据……届时只需再添一把火,让她当众失仪,陛下自会厌弃她!”
鹤龄道人冷笑一声:“你以为,她是被药控制的人?错了。她是借药来压制自己的‘听心’之力。真正失控的,是你自己。”
周仲安浑身一震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早知你会下药。”鹤龄道人缓缓站起,袖中滑出一枚黑色药丸,“她让你以为她在变疯,实则是在诱导你暴露背后主使——太子余党,是不是?”
周仲安脸色惨白:“不可能!她怎么可能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她根本不需要知道。”鹤龄道人轻叹,“她只要‘听’就够了。每一个对你怀有执念的人,都在替她说话。”
他目光幽深:“这一局,你们才是饵。而她,才是猎人。”
与此同时,昭阳殿内。
虞妩华已闭目静坐,指尖掐入掌心,鲜血渗出也不觉痛。
她低声诵念前世父亲战死前的最后一句话:“宁负天下,不负虞氏。”
可这一次,她听到了回应。
不是来自记忆,也不是来自梦境。
而是从她体内深处,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——温柔、坚定,带着母性的光辉:
“阿妩,活下去,别变成他们那样的怪物。”
是母亲。
她在“听”到自己内心最深的执念。
泪水无声滑落。
但她没有睁开眼。
因为她知道,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