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公社书记带着县里的记者来了。记者扛着相机，对着货架上的布娃娃拍个不停，还让温乐瑜和江映雪站在招牌下合影。
“你们俩可是咱公社的骄傲！”书记笑得合不拢嘴，“县报都要报道你们的事迹，标题我都想好了——《错嫁双姝创事业，八零女性展风采》！”
温乐瑜站在镜头前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顾诚适时站到她身边，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住镜头的强光：“她胆子小，别吓着她。”
记者被逗笑了：“顾排长真是宠妻狂魔啊！”
顾诚一本正经地点头：“我媳妇柔弱不能自理，我不宠着谁宠着？”
站在另一边的江映雪笑得直打颤，顾野赶紧扶住她，对着镜头大声说：“我媳妇儿力大如牛，一掌能劈碎十块砖头，我不炫着谁炫着？”
相机“咔嚓”一声，把这热闹的场景定格下来。温乐瑜看着照片里顾诚护着她的样子，看着江映雪和顾野挤眉弄眼的表情，突然觉得，这场始于乌龙的错嫁，早已在岁月的打磨里，变成了最珍贵的缘分。
傍晚关店时，雪已经停了。夕阳把雪地染成金红色，顾诚推着自行车，温乐瑜坐在后座，手里捧着那封来自省城的信。江映雪和顾野走在前面，吵吵嚷嚷地讨论着去省城要带多少布娃娃，笑声像银铃一样洒满了整条街。
“冷不冷？”顾诚突然停下，从背包里拿出件军大衣，披在温乐瑜身上，“把帽子戴上。”
温乐瑜裹紧大衣，鼻尖蹭过他后背的布料，能闻到淡淡的煤烟味混着皂角香——这是她穿来后最安心的味道。她想起书里那个早死的结局，想起刚穿来时的惶恐，突然觉得那些都像上辈子的事了。
“顾诚，”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，“我们去省城吧。”
顾诚回头，黑眸里映着漫天霞光：“你想去就去。”
“嗯。”温乐瑜点头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，“我想去看看，想让更多人知道，我们的布娃娃有多好看。”
顾诚笑了，重新蹬起自行车。车轮碾过雪地，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，像首轻快的歌。温乐瑜靠在他背上，听着前面江映雪和顾野的笑闹声，突然觉得，这八零年代的冬天，一点都不冷了。
或许，命运从不会真的亏待谁。它给了你错嫁的乌龙，就会给你护你一生的糙汉；给了你早死的结局，就会给你并肩作战的闺蜜；给了你下乡的苦日子，就会给你亲手挣来的甜。
温乐瑜抬头，看着天边的晚霞，觉得未来就像这雪地尽头的光，明亮又温暖。而她和江映雪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不管是在小镇的“双姝坊”，还是在省城的新店铺，她们都会把日子过得像布娃娃的笑脸一样，甜甜蜜蜜，热热闹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