供销社的玻璃窗上结着冰花，温乐瑜趴在窗台上，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。里面货架上摆着的上海雪花膏、的确良衬衫，还有花花绿绿的水果糖，都是她穿书前只在老照片里见过的物件。
“想要？”陆战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带着冬日特有的低沉。他手里拎着个网兜，里面是刚扯的两尺花布，水绿色的，和上次给她买的那块小雏菊布料很配。
温乐瑜摇摇头，往他身边靠了靠。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，她下意识往他军大衣里缩了缩。陆战霆顺势把她揽进怀里，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：“进去看看？”
刚掀开厚重的棉门帘，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吵嚷声。林薇正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麦乳精，陆战风在酸死了！”
“快了快了！”林薇胳膊一伸，终于把那罐麦乳精够了下来，转身就往温乐瑜怀里塞，“给！你最近总咳嗽，冲着喝能好点。”
陆战风揉着发酸的胳膊，凑过来邀功：“哥，你看我媳妇厉害不？够东西比梯子还管用！”
林薇回头瞪他：“少贫嘴！赶紧付钱！”
温乐瑜看着手里的麦乳精，又看了看林薇冻得发红的鼻尖，心里暖烘烘的。穿书到这八零年，从最初对着“早死结局”的惶恐，到现在被闺蜜护着、被糙汉疼着，她好像早就忘了书本上那些冰冷的文字。
付账时，陆战霆抢先把钱递了过去，还额外多买了两包水果糖，塞给温乐瑜一包：“含着暖。”
林薇看着他们，突然撞了撞温乐瑜的胳膊，挤眉弄眼：“你俩现在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。”
温乐瑜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刚要说话，就见供销社门口进来个穿着时髦的女人，烫着卷发，涂着红嘴唇，看见陆战霆眼睛都亮了。
“战霆哥！”女人娇滴滴地喊着，径直走过来，“听说你回来探亲了？怎么不跟我说一声？”
陆战霆皱了皱眉，往温乐瑜身后退了退，语气平淡：“有事？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？”女人说着，眼睛瞟向温乐瑜，带着明显的敌意，“这位是？”
“我媳妇。”陆战霆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温乐瑜。”
女人的脸瞬间僵了，勉强笑了笑：“战霆哥你真会开玩笑，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，哪配得上你啊？我跟我爸说好了，等你这次回去，就……”
“我媳妇很好。”陆战霆打断她，语气冷了几分，“胆子小，柔弱不能自理，我护着就行。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他揽着温乐瑜就往外走，“走了。”
温乐瑜被他护在怀里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，鼻尖突然有点发酸。她知道这女人是谁——书里写的“白月光”，供销社主任的女儿，原剧情里陆战霆本该娶的人。可现在，他却把她护得严严实实，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对方。
刚出供销社，林薇就追了出来，手里还拎着根扁担——大概是刚才顺手从门口扛的，“那女的谁啊？看着就不是好东西！敢瞪乐瑜姐，信不信我一扁担把她的卷发劈直了！”
陆战风跟在后面，手里拿着块刚买的芝麻糖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好像是王主任家的娇娇，以前总爱缠着我哥。”他突然一拍大腿，“我知道了！她肯定是嫉妒我嫂子！”
陆战霆没说话，只是把温乐瑜搂得更紧了些，低头问她：“冷不冷？咱回家。”
温乐瑜摇摇头，抬头看他。阳光透过雪雾照在他脸上，轮廓分明，眼神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暖。她突然鼓起勇气，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：“顾大哥，谢谢你。”
陆战霆的脚步顿了顿，低头看着她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：“谢啥？你是我媳妇。”
回到家，陆母正在院子里翻晒腊肉，看见他们回来，哼了一声：“知道回来了？我还以为你们在供销社过年呢。”
林薇把麦乳精往桌上一放，笑嘻嘻地说：“娘，这是给您买的，补身子。”
陆母的脸色缓和了些，却还是嘴硬：“谁要你买东西？我身子好着呢。”话虽如此，眼睛却一直瞟着那罐麦乳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