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风被她看得发毛，梗着脖子：“谁欠收拾？我看你才欠——”
“欠揍是吧？”林薇薇活动着手腕，指节捏得咔咔响，“来啊，试试？”
“行了。”顾长峰按住蠢蠢欲动的林薇薇，又看了眼吓得发白的温乐瑜，“就这么定了。”他转向老太太，“娘，往后乐瑜是我媳妇，薇薇是二弟媳妇，您一碗水端平便罢，若是偏疼谁苛待谁……”他没说下去，但眼底的冷意让老太太打了个哆嗦。
温乐瑜偷偷抬头，看见顾长峰的下颌线绷得很紧，却在察觉到她的目光时，悄悄往她这边偏了偏，像在无声地说“有我在”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简直是鸡飞狗跳的改造现场。
林薇薇堪称顾长风的“专属教官”：早上拽着他去挑水，傍晚押着他去割猪草，谁让他以前偷懒耍滑。有回顾长风又想逃，被林薇薇揪住后领往肩上一扛，像扛麻袋似的扔进猪圈：“要么去割草，要么跟老母猪作伴，选一个！”吓得顾长风屁滚尿流地拎起镰刀就跑。
而顾长峰对温乐瑜，简直宠成了玻璃娃娃。她怕黑，他每晚点着马灯坐在炕边看书，直到她睡熟才吹灯；她怕生，去大队领粮时他必定跟在身后，有人多看她两眼就沉下脸；有回老太太故意把冷掉的窝窝头塞给她，被顾长峰撞见，直接把窝窝头扔进灶膛，沉声道：“我媳妇娇气，吃不得冷食。”
这天傍晚，温乐瑜正在院子里择菜，听见隔壁猪圈传来林薇薇的笑骂：“顾长风你个笨蛋！割点猪草都能摔进泥坑，看你这怂样！”
接着是顾长风的嚷嚷：“那泥坑藏得深！再说了，我这不是怕猪饿着吗？哎你别拍我！一身泥呢——”
温乐瑜忍不住笑，指尖却被菜梗划破个小口。她刚想往屋里躲，顾长峰不知从哪冒出来，抓过她的手就往嘴里送。温热的触感裹住指尖，温乐瑜吓得浑身僵硬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。
“你、你干啥！”
“止血。”顾长峰松开手，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布条，小心翼翼地缠在她指尖，“以后别干这活，我来。”
“可、可娘会说……”
“她敢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却笃定，“有我在，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。”
这时林薇薇拽着满身泥的顾长风进来，看见这一幕，故意咳嗽两声：“哟，大哥这是把嫂子含在嘴里怕化了，捧在手里怕摔了？”她又踹了顾长风一脚，“你看看你哥！学着点！”
顾长风哼了声，却从怀里掏出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，塞给林薇薇：“喏，给你的。”打开一看，是几颗沾着泥的野山楂，红得发亮。
林薇薇眼睛一亮，抓起来就塞嘴里，酸得眯起眼，嘴角却扬得老高：“算你有点良心。”
夕阳斜斜切进院子，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温乐瑜看着指尖的布条，又看了眼正跟林薇薇抢山楂的顾长风，突然觉得，这场乌龙错嫁，或许不是什么坏事。
顾长峰察觉到她的目光，走过来站在她身边，肩膀轻轻碰了碰她的：“明天队里派工去摘棉花，我跟队长说了，你去晒棉花就行，不用下地。”
温乐瑜点点头，小声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男人没说话，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轻得像抚摸易碎的羽毛。远处传来收工的哨声，混着林薇薇的笑骂和顾长风的讨饶，像支乱糟糟却热闹的歌。
温乐瑜突然想起书里的早死结局，再看看眼前的光景，忍不住弯起嘴角——管它什么剧情，她们姐妹俩，偏要把这日子过成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