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、我看见她偷懒不劈柴！”王婆子强撑着喊。
“她手烫了，我劈。”陆峥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还有，林俏是我弟媳妇，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。再让我听见一句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院门外没了声音，想来是王婆子被镇住了。温乐瑜扒着窗缝看，陆峥正弯腰捡王婆子扔在地上的石子，侧脸绷得紧紧的，指节都捏白了。
“别怕。”林俏把她搂进怀里，拍着她的背哄，“有陆峥在，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？再说还有我呢，我一拳能把王婆子的门槛砸烂！”她说着挥了挥拳头，骨节“咔咔”响。
温乐瑜被她逗笑，心里的害怕散了大半。这时陆峥掀帘进来，手里拿着个烤得焦黑的红薯，递到她面前：“给，你要的甜的。”他耳尖有点红，像是刚才跟人吵架耗了力气。
温乐瑜接过来，掰开一看，里面金灿灿的，甜香扑鼻。她挖了一大勺递到他嘴边，陆峥愣了一下，张嘴含住，眼神软得像化了的蜜糖。
“哥，你刚才帅呆了！”陆野啃着红薯嚷嚷，“王婆子那怂样，估计以后再也不敢来了！”
林俏白了他一眼：“还不是你上次偷挖她家白菜，给人抓着把柄了？”
陆野挠挠头笑了：“那不是看乐瑜嫂子想吃酸菜嘛……”
温乐瑜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好，都是藏在粗话和吵闹里的真心。陆峥的笨拙呵护，林俏的咋咋呼呼，陆野的偷偷惦记，像灶膛里的火，一点点把这八零年的寒冬，烘得暖融融的。
夜深了，陆野和林俏回去了，院子里安静下来。陆峥帮温乐瑜掖好被角，忽然说：“下个月下乡的名单定了，有我，没有你。”
温乐瑜猛地睁大眼睛：“那我跟你去！”
“不行。”陆峥的语气很坚决，“山里冷，你身子弱。我去两年就回来，你在家等我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，是枚磨得光滑的子弹壳，“想我了就看看这个，我在那边好好干活，争取早点回来。”
温乐瑜捏着子弹壳，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。她忽然鼓起勇气，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，像只偷腥的小猫，飞快地缩回头：“我、我等你回来给我做烤红薯。”
陆峥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半天没说话，最后闷出一句：“嗯，给你烤最大的。”
窗外的雪还在下，可屋里的炕烧得正暖。温乐瑜摸着怀里的子弹壳，听着身边男人沉稳的呼吸声，忽然不怕了。管它什么早死结局，下乡苦日子，只要他们四个凑在一起，撸起袖子往前干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
毕竟，错嫁的乌龙里，藏着的是老天爷都偷不走的缘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