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闭关时的感觉。当封印震动，灵流失控，他是怎么一步步把节奏拉回来的。那时候，他也以为自己撑不住了。
但现在他站在这里。
擂台四周安静下来。其他浮岛上的人都盯着这边。裁判站在高台边缘，手按在禁制开关上，却没有按下。
规则允许一切手段。
张继平深吸一口气，把最后一点神识沉入《御枢经》的线路中。他不再去想胜负，也不再去想伤势。他只想让自己的心跳，维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上。
一下，又一下。
黑衣人的挣扎慢慢变弱。巨爪垂了下来，黑色黏液停止分泌。他整个人开始颤抖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被强行剥离。
终于，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。
身体轰然倒地。
张继平松开手，踉跄后退两步。他靠着长戟站稳，胸口剧烈起伏。戒指的光芒渐渐熄灭，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。
裁判走了过来。
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，又看向张继平。
“胜者，张继平。”他说完，抬手打出一道符光，落在擂台中央的记录碑上。
人群中有掌声响起，也有议论声。有人摇头，说这场战斗太险，也有人低声感叹，能活下来就是本事。
张继平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。
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指尖还在微微发抖，掌心的纹路被汗水浸得发白。
他赢了。
晋级下一轮。
可他知道，刚才那一战差点要了他的命。如果不是戒指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对方的节奏干扰，如果不是他最后强行逆转节律，现在倒下的就是他自己。
裁判走过来，递给他一枚玉牌。
“复赛名单明天公布。”他说，“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张继平接过玉牌，点头。
他转身走向擂台边缘，脚步有些虚浮。每走一步，肋骨处就传来一阵钝痛。但他没有停下。
下了擂台，有仙门弟子迎上来，想扶他。他摆了摆手，独自走向通道出口。
通道尽头是一片空地，几株灵药种在石槽里，叶片微微晃动。远处能看到其他浮岛的轮廓，灯火点点。
他走到一棵树下，靠着树干坐下。
这才发现，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。左手虎口裂开，血顺着指尖滴落，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。
他抬头看天。
云层散开一角，露出一片星空。
就在这时，他感觉戒指又动了一下。
不是发热，也不是发光，而是轻轻震了一下，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他低头看去。
裂痕依旧，但内层似乎有别的东西在缓缓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