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踉跄后退一步，额头全是冷汗，手臂发抖，嘴唇有些麻。
玄微子扶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第一次都这样。”他说，“别怕，那是传承在认主。它要看你能不能承受。”
张继平喘着气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《御枢经》的第一层心法。”玄微子将玉简收回，“刚才注入你神识的，是基础感应篇。教你如何用神识捕捉灵流的节奏，如何判断它的强弱、快慢、是否紊乱。”
“我……看到了很多东西。”
“那是未来你会接触到的场景。”玄微子说，“传承不会一次性给你全部内容。只有当你真正理解当前所学，下一段才会开启。”
张继平低头看自己的手。掌心还残留着那种冰冷的触感，像是摸过冬天的石碑。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头有点晕，但……清楚。”他慢慢说，“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，比以前更‘听话’了。不是多了，而是更容易指挥。”
玄微子点头，“这就是控灵的初步成效。普通人练功是往池子里灌水，水满了就突破。你是先修渠，再引水。哪怕水量小，也能精准调度。”
张继平想起昨夜战场上的那一幕。敌人进攻的节奏，确实像一首曲子，有起有伏，有间歇。他当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的，现在想来，或许是本能地听到了那首“曲子”。
“这门功法……很难学吧？”
“难。”玄微子直言，“因为它不靠背诵，也不靠苦修。它靠悟。每一次运功都是一次对话，你要学会和自己的灵说话。”
张继平沉默片刻，“我会试试。”
玄微子看着他，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《御枢经》唯一的传人。”他说，“我不是师父，只是引路人。路怎么走，得你自己决定。”
他转身走到石台边，从袖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，通体无纹，尖端略弯。
“这是‘引枢针’，配合《御枢经》使用的工具。”他递给张继平，“打坐时，把它插在眉心前三寸的空中，能帮你稳定神识场。”
张继平接过银针。入手微凉，重量比看起来重得多。
他刚握住，左手背突然一热。
黑纹再次浮现，但这次没有扩散，只是沿着原有路线轻轻跳动了一下，像是回应什么。
玄微子看见了，嘴角微扬。
“它在适应你。”他说，“封印和传承之间会有拉扯，刚开始会不舒服。但只要你坚持按我教的方法运转灵流，两边会慢慢达成平衡。”
张继平把银针收进怀里。
“接下来做什么？”
“留在这里。”玄微子指向石台，“今晚你不能离开洞府。传承初入神识，需要时间沉淀。强行运功可能会引发反噬。”
他走到洞口，手掌贴在屏障上。透明的光壁缓缓降下，雾气重新涌了进来。
“我明天再来。”
玄微子走出洞外，身影很快被浓雾吞没。
石室里只剩张继平一人。
他站在原地，感受着脑海中的余韵。那些线条、节奏、声音，还在识海深处缓缓流转。他闭上眼，试图再捕捉一次那种感觉。
忽然，左臂一紧。
黑纹骤然加深，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。他睁开眼，看到锁链中央的那个结，似乎松开了半圈。
与此同时，怀里的银针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。
张继平伸手去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