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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,香港殡仪馆。一场规模不大、但布置得庄重肃穆的追悼会。到场的大多是娄家在港的亲友和商界伙伴,男士西装革履,女士素衣黑裙,低声交谈,气氛沉重。
十点整,何雨柱的身影出现在殡仪馆门口。他依旧是一身深色立领中山装,外面罩着那件半旧的军大衣,与现场的氛围格格不入。他没有带随从,只有生活助理远远跟在后面。
他的出现,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。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位内地餐饮界的风云人物,也知道他与娄晓娥那段尘封的过往,目光中带着好奇、探究,甚至是一丝看戏的意味。
何雨柱对所有的目光视若无睹。他面无表情,步伐沉稳地走到签到处,拿起笔,在奠仪簿上,力道遒劲地签下自己的名字——何雨柱。然后,封了一个白色的信封,里面是厚厚的、不具名的港币。
他走进灵堂,正前方挂着娄晓娥晚年的一张照片,笑容温婉,却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和病痛的憔悴。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鞠躬,只是静静地站在棺椁前,注视着那张遗像,看了大约十秒钟。
眼神里,没有悲伤,没有怀念,更像是一种……确认。确认一个时代的符号,一个故人,确实已经落幕。
然后,他转过身,没有理会走上前来、想要与他说话的娄家亲属(似乎是娄晓娥的一个侄子)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便径直朝着灵堂门口走去。
从进来到离开,整个过程,不超过三分钟。真正意义上的“露个面”。
走出殡仪馆,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。他眯了眯眼,助理赶紧将车开了过来。
坐进车里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助理透过后视镜,小心地观察着老板。何雨柱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似乎比来时,更沉默了一些。
飞机起飞,攀升,穿过云层。何雨柱一直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直到飞机平稳飞行,他才忽然开口,对助理说:“回去跟老周(周老)说一声,娄晓娥没了。”
助理:“是。”
过了一会儿,他又补充了一句,像是解释,又像是自言自语:
“年纪到了,都差不多了。”
说完这句,他便不再开口,拿起一份机上提供的财经报纸,翻看起来,眉头很快又因为某个他不认同的观点皱了起来,嘴里低声骂了句“胡说八道”。
仿佛刚才那场跨越千里的短暂吊唁,只是行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。
葬礼露个面,是给那段算不上爱情、却也并非虚情的过往,一个最后的、体面的交代。
然后,生活照旧,该骂的骂,该争的争,他的世界里,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悼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