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的冬天,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。腊月的寒风卷着哨子,刮过“何府”高耸的院墙,却吹不散里面蒸腾的地暖和茶香。何雨柱裹着一件厚重的貂皮坎肩——据说是某个东北合作伙伴孝敬的,他嫌俗气,却意外地觉得御寒效果不错——正歪在花厅的软榻上,听小曲儿。留声机里放着马连良的《借东风》,咿咿呀呀,韵味悠长。
生活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部手机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。他等一段唱腔告一段落,才凑上前,低声唤道:“何董。”
何雨柱眼皮都没抬,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:“嗯?”
“刚……刚接到个消息。”助理的声音更低了,“是……是从以前那片胡同,一个老街坊那儿辗转传过来的。说……说秦淮茹,前几天,人没了。”
花厅里只有留声机唱片空转的细微沙沙声。
何雨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一下。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对面博古架上的一尊仿古玉雕上,眼神空洞,没有焦点。那张布满皱纹、却依旧线条硬朗的脸上,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就像听到了一句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过了好几秒,他才像是终于处理完这条无关紧要的信息,淡淡地、几乎没有任何语气地应了一声:
“哦。”
一个字。干净,利落,像扔出一块冷硬的石头,噗通一声沉入深潭,连点水花都欠奉。
没有追问细节,没有感叹唏嘘,甚至连一丝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都懒得流露。
助理屏住呼吸,等待着下文,或许是一句嘲讽,或许是一声冷哼,或许是对过往恩怨的最终定论。但他什么也没等到。何雨柱只是伸出手,用那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手指,不耐烦地敲了敲留声机的盖子。
“这破玩意儿,该换唱针了,都有杂音了。”他皱着眉,对助理吩咐,“去,把我那套新的‘百代’唱片找出来,听听《霸王别姬》。”
助理愣了一下,连忙应声:“是,何董。”他赶紧上前,手脚麻利地更换唱片,心里却翻腾着惊涛骇浪。秦淮茹……那可是纠缠了老板大半辈子的女人,是贾家的顶梁柱,是曾经让“傻柱”又怜又怨、欲罢不能的秦姐啊!她的死讯,在老板这里,竟然就只值一个轻飘飘的“哦”?
新的唱片开始旋转,虞姬凄婉的唱腔流淌出来。何雨柱重新闭上眼睛,手指在膝盖上跟着节奏轻轻敲击,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那楚汉相争的悲壮故事里,刚才那个名字,从未在他耳边响起过。
他的内心,确实毫无波澜。
秦淮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