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，一个下着小雪的午后。
何雨柱在“何府”温暖如春的花厅里，正对着新送来的几盆漳州水仙评头论足，嫌弃花匠养得不够精神。张明远坐在一旁，汇报着集团年底的各项事宜。
事情谈得差不多了，张明远似乎犹豫了一下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，用尽量平淡的语气提了一句：
“何董，前几天……许大茂，好像人没了。就前几天的事，病死的，在出租屋里。社区给处理的。”
他说得很简略，没有细节，没有渲染，就像在说一件与己完全无关的社会新闻。
何雨柱正俯身拨弄水仙叶子的手，微微顿了一下，随即恢复了正常。他直起身，拿起旁边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，既无惊讶，也无感慨。
“哦。”他应了一声，声音平淡无波，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，“死了？不知道。”
他随手将毛巾扔给旁边的佣人，目光重新落回那几盆水仙上，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这水仙不行，香味不对，根也养得不好。”他对着花匠吩咐，“换掉！去找好的来！老子就不信，找不出几盆像样的！”
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眼前的事物上，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他特有的、对生活品质不容置疑的挑剔。
张明远见状，立刻识趣地不再提那个名字，转而说起水仙的品种和养护来。
花厅里，茶香袅袅，暖意融融。窗外的雪，静静地下着，覆盖了远方的污垢，也覆盖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生命的终局。
许大茂死了。
悄无声息。
病死在出租屋。
何雨柱的反应是：不知道，不关心，与他无关。
宿敌的结局，最终连他耳边的一缕风都未能掀起。生命的重量，在彻底的漠视面前，轻如尘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