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还在下,无声无息。他看着覆盖在枯枝和假山上的雪,仿佛也覆盖了遥远的记忆和纷争。
“贾张氏……是前年没的?”他突然又问,话题跳脱得让助理措手不及。
“……是,档案记录是2000年冬天。”助理赶紧翻动脑子里的资料。
“哦。”何雨柱应了一声,听不出情绪,“那老婆子,命是挺硬,到底也没熬过新世纪。”
他又沉默了,像是在脑海里把那些熟悉的名字一个个拎出来,对着这场雪,做个无声的清点。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阎埠贵、秦淮茹、许大茂……走的走,散的散,那一片曾经承载了无数悲欢离合的四合院,也早已推平,变成了他不愿再去回想的高楼大厦。
这雪,好像能把一切都埋了。好的,坏的,闹心的,痛快的,都给你盖得平平整整,只剩下一片白。
“何董,早餐准备好了,您是回屋吃,还是……”助理轻声请示。
何雨柱仿佛没听见,他抬起头,任由冰凉的雪沫落在脸上,慢慢融化。他深深吸了一口凛冽又清新的空气,胸腔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、对过往的些许滞涩感,似乎也被这雪气涤荡了些许。
“不了。”他忽然转身,朝着餐厅方向走去,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,棉袍下摆扫起些许雪末,“吃完早饭,去集团转转。张明远那小子,这几天没挨骂,估计又皮痒了。”
助理连忙跟上,心里暗忖,老板这情绪转换,真是比这天气还难捉摸。
雪依旧下着,覆盖了“何府”的精致,也覆盖了远方记忆里的杂乱。何雨柱坐在温暖如春的餐厅里,吃着最合胃口的清粥小菜,心里那点因雪而起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,已然平复。
2002年的第一场雪,比起以往,来了,又似乎没来。它悄无声息地落下,掩盖了一些东西,却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,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什么路。
过去的,埋了就埋了。未来的,该骂还得骂,该争还得争。
这才是他何雨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