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弄个石磨,让人自己推两下,尝尝刚磨出来的豆浆是啥味儿!”
“再搞个区域,就叫‘何爷吐槽区’,放上老子从全球各地带回来的、觉得是‘花架子’的洋玩意儿照片和简介,旁边配上老子的‘毒舌’点评!比如那个分子料理烟雾,就写:‘这玩意儿能吃饱?不如放个屁实在!’”
张明远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,这哪是文化展,这简直是……是何老爷子的个人脱口秀加强版+怀旧游乐园!
“何董,这……这是不是有点……太……随意了?文化展一般都比较……”张明远试图寻找一个委婉的词。
“比较装逼是吧?”何雨柱直接替他说了,“老子要的就是不装逼!饮食文化,根子就在市井里,在锅碗瓢盆里,在老百姓的日常里!把它供在神坛上,那就死了! 就得这样,热热闹闹,乱乱哄哄,有香味,有骂声,那才叫活的文化!”
他根本不给张明远反驳的机会:“就这么定了!你负责协调资源,找人手,搞宣传!老子亲自当总策划!场地就在这儿!时间……就定在下个月!”
命令一下,雨柱集团这台高效的机器再次被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运转起来。张明远一边头疼地应付着可能涉及的审批、安全、卫生等问题,一边还得硬着头皮去落实何老爷子那些天马行空(在他看来是胡闹)的想法。
消息传出,圈内哗然。有人认为何雨柱是哗众取宠,把低俗当有趣;有人觉得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营销他的“何府”和集团品牌;但也有一部分真正研究民俗、饮食文化的老专家,在听闻了展览的初步构想后,反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觉得这或许是一种打破窠臼、让文化真正“活”起来的大胆尝试。
展览筹备期间,何雨柱几乎天天泡在四合院里,亲自盯着每一个细节。他跟请来的老师傅讨论现场演示的流程,对着复原的老房间摆设较真,甚至对“何爷吐槽区”的每一条“毒舌”语录都字斟句酌,力求骂得精准、骂得俏皮。
他还特意让人做了一个巨大的、用各种食材模型拼成的“傻柱”头像,立在院子门口,咧着大嘴,手里还攥着一把炒勺,滑稽又霸气。
开展前一天,市旅游局和文联的几位领导被邀请来提前参观。看着这与其说是展览、不如说是“老北京生活实景体验园”的场地,看着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甚至有些“不登大雅之堂”的展品和说明,几位领导表情复杂。
一位领导委婉地表示:“何董,这个……风格很独特,就是……是不是稍微……通俗了一点?”
何雨柱正检查着现场支起的大锅里明天要用的卤水,头也不回:“领导,文化不就是让人看懂、感受到的吗?您说那些之乎者也,老百姓谁听得懂?但这卤煮的香味,这抻面的劲道,这咬一口糖耳朵的甜腻,谁都能立刻明白!这就叫文化!”
领导被他噎得无话可说。
第二天,“吃出来的江湖——何雨柱饮食文化展”正式开幕。没有剪彩,没有领导讲话,何雨柱就搬了把太师椅坐在院门口,看着预约而来的人群涌入。
起初,人们是好奇的,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。但很快,现场揉面时“砰砰”的声响、大锅里卤肉“咕嘟咕嘟”的翻滚声、孩子们尝试推石磨时的欢笑声、以及看到“何爷吐槽区”那些犀利点评时爆发出的阵阵大笑……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奇特的、充满生命力的磁场。
有老人指着二八大杠泪眼婆娑;有年轻人第一次知道豆汁儿原来是这个味儿,皱着眉头却又忍不住再尝一口;有父母带着孩子,笨拙地包出奇形怪状的饺子,煮出来后却吃得格外香甜;更有不少餐饮同行,在各个展示区前驻足良久,若有所思。
何雨柱依旧坐在他的太师椅上,偶尔有认出他的人过来搭话,他照样爱答不理,或者直接开怼。但看着院子里这喧闹而真实的场景,看着那些被食物和生活本身打动的面孔,他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,却始终没有散去。
张明远忙前忙后,累得嗓子冒烟,但看着这远超预期的热烈场面,看着媒体记者们兴奋地拍照记录,他忽然觉得,老板这次看似胡闹的举动,或许……又他娘的成了?
一场没有高雅标签、只有人间烟火的饮食文化展,用最“何雨柱”的方式,把文化的根,强行塞回了泥土里,让它重新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