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提高音量,带着一种近乎街头吵架的泼辣:“您这不就是典型的……啊,我想起来了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‘又想当婊子,又想立牌坊’! 既想靠着扯文化虎皮卖您那高价楼,骨子里又觉着洋玩意儿高级,浑身痒痒难受,非得往里掺和点!您累不累得慌啊?”
整个宴会厅,以王兆山为中心,瞬间安静得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不识趣地演奏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,震惊、愕然、幸灾乐祸……各种眼神交织。
王兆山气得脸都白了,手指着何雨柱,哆嗦着:“你……你……何雨柱!你简直粗鄙不堪!不可理喻!这是慈善晚宴!你注意点场合!”
“场合?啥场合?”何雨柱环顾四周,声音比他还大,“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……哦不对,是吃好了撑的,凑一块儿闲扯淡的场合吗?扯淡还分出个高雅低俗了?王总,您要真有心传承文化,我给您指条明路——”
他猛地一拍旁边一个端着空盘子路过的侍应生的肩膀,把那小伙子吓了一跳。
“看见没?这小伙子,眉清目秀,站有站相!您那什么江山,门口缺不缺迎宾的?给他安排个活儿,一个月开个万八千的,比您把钱砸在那虚头巴脑的‘文化’上,更传承美德!这叫解决就业,实业报国!懂吗?”
王兆山胸口剧烈起伏,眼看就要发作。
这时,今晚宴会的主办方,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,赶紧在旁人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打圆场:“哎呀,何董!王总!二位都消消气,消消气!何董这是……真性情!王总也是为文化事业一片热心!看在我的薄面上,算了算了,以和为贵,以和为贵嘛!”
何雨柱斜睨了那老前辈一眼,哼了一声,倒是没再继续怼,只是晃了晃酒壶,发现空了,嘟囔了一句:“什嘛玩意儿,扯犊子没够,酒都喝没了。”
他把空酒壶往旁边呆若木鸡的副总手里一塞:“去,找服务员给我灌满茅台,这破晚会上的酒没法喝!”
说完,他也不再看脸色铁青、被众人安抚劝解的王兆山,双手往后背一搭,迈着四方步,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助餐台的方向去了。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引发血案的交锋,不过是随口点评了一下今晚的天气。
那位出来打圆场的老前辈,看着何雨柱优哉游哉的背影,苦笑着对身边人摇了摇头,压低声音叹道:
“唉,这位何老爷子……年纪是大了,可这脾气……谁敢惹啊?”
周围几个深有同感的名流默默点头。
宴会依旧继续,只是经过何雨柱这么一闹,那层精致而虚伪的面纱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。而始作俑者,此刻正旁若无人地站在餐台前,对着那一盘盘精致的法式鹅肝、鱼子酱指指点点:
“这黑乎乎一坨是啥?鱼子?齁咸!还没我自个儿腌的咸鸭蛋好吃!这鹅肝,腻歪!给我下碗炸酱面,多放点黄瓜丝儿!”
服务生一脸为难地看着他,手足无措。
何雨柱把眼一瞪:“看什么看?不会做?不会做把厨房借我用用!”
宴会厅角落,几位真正掌控资源的老派人物交换着眼神,其中一位低声对同伴说:“疯是疯了点,但话糙理不糙。王兆山那项目,水分确实大。”
另一人轻笑:“所以啊,看戏就行。这老疯子,有时候还挺好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