槌音落下的余韵，似乎还在土地交易中心挑高的大厅里震颤。那一声“八亿”，如同一块巨石砸进看似平静的湖面，激起的不是涟漪，而是海啸。死寂持续了足足五六秒，随即被各种压抑不住的惊呼、倒抽冷气声和嗡嗡的议论声打破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如同探照灯，死死聚焦在缓缓站起身的何雨柱身上。那目光里，有难以置信，有看败家子的鄙夷，有对其破坏行业潜规则的愤怒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、危险的“疯子”时的惊悸与疏离。
“妈的……真让他拍到了？”
“八亿啊！算上建安、财务、运营成本，这得卖到什么天价才能回本？”
“傻柱集团？就是那个开饭馆的？他懂个屁的地产！”
“等着看吧，这块地迟早成他的埋骨地！”
议论声毫不掩饰地传来，几乎所有人都认定，何雨柱此举是自寻死路，是典型的“人傻钱多”，是餐饮暴发户不懂行规的鲁莽行为。没有人看好这笔交易，都在等着看笑话。
何雨柱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。他脸上没有任何志得意满的笑容，也没有因为周围的目光而有丝毫局促。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脸色铁青、眼神怨毒的前排竞争对手，只是随意地掸了掸皮夹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仿佛刚才掷出八亿巨资的不是他。
他转向身边那位刚从震惊中回过神、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地产事业部总经理，语气平淡无波，只吐出三个字：
“办手续。”
那语气，那神态，轻松得就像是刚才在菜市场买了一把小葱，吩咐手下人拎回家一样自然。
总经理一个激灵，连忙躬身：“是！何董！”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文件，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何雨柱身后，走向后台的交易签约区。
身后，那些复杂的目光依旧如芒在背，但何雨柱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和紊乱。他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，背影挺拔，带着一种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孤绝与坚定。
签约过程很顺利。当何雨柱在那份价值八亿的土地出让合同上，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时，他的手很稳，没有一丝颤抖。负责办理手续的政府工作人员，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。
走出交易中心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等候在门口的助理立刻迎了上来，接过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