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柱饭馆”开业的日子,就定在三天后。
这消息像颗不大不小的石子,投进了四合院这潭表面平静、底下却暗流涌动的水里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那涟漪里,泛着的多是酸涩的气泡。
阎埠贵是院里第一个坐不住的。自打从三大妈那里听说了何雨柱连人都招齐了,开业在即,他那心里就跟有二十五只小猫在挠——百爪挠心。他背着手,在自家那巴掌大的小院里踱来踱去,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。
“胡闹,纯属胡闹!”他对着正在摘菜的三大妈絮叨,“你瞧瞧他干的这些事!店名叫‘傻柱’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缺心眼儿?招人跟过家家似的,试用三天,工钱看着给?哪个正经伙计能给他卖力气?还有那灶台,砌在门口!那是饭馆还是烧窑的作坊?不成体统,太不成体统了!”
他嘴里批判着,心里那把小算盘却拨拉得噼啪响:何雨柱这投入,房租、装修、置办家伙事儿、人工……这得花多少钱?就凭他当厨子攒的那点家底,能撑几天?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柱赔得底朝天,灰头土脸关张的景象,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和……快意?
“他爸,你说……他这要是真开起来了……”三大妈犹豫着开口。
“开起来?”阎埠贵嗤笑一声,打断她,“就他这么搞,能开起来才是见了鬼了!等着瞧吧,用不了一个月,准关门大吉!到时候,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在院里嘚瑟!” 说完,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家窗台上那几盆愈发蔫头耷脑的花,觉得何雨柱那饭馆的下场,估计跟这几盆花的命运也差不离了。
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,端着茶杯,久久没有送到嘴边。他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、关于何雨柱饭馆的议论声,脸色沉静,眼神却复杂难明。
他不像阎埠贵那样斤斤计较于钱财得失,他忧心的是“风气”,是“人心”。何雨柱这种离经叛道、完全不顾及名声和旁人眼光的做法,在他看来,是对院里传统秩序和道德观念的公然挑战。一个厨子,不安安分分在厂里干活,跑去搞什么个体户,还起这么个名字,这不是给院里抹黑吗?
“唉……”他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,把凉了的茶水放下,“柱子这孩子,到底是走上歪路了。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啊。只盼着他摔了这个跟头,能早点醒悟过来,踏踏实实做人。”
他觉得自己作为院里的一大爷,有责任引导年轻人走正路,可何雨柱这匹脱缰的野马,他是彻底拉不住了。一种无力感和对何雨柱“堕落”的痛心(或许还有一丝被无视的恼怒)交织在他心头。
秦淮茹在水池边用力搓洗着衣服,棒槌起落,水花四溅。她低着头,耳朵却竖得老高,捕捉着关于何雨柱饭馆的每一个字眼。
饭馆要开业了……他真的要做老板了……
这个认知像根细针,一下下扎着她的心。曾几何时,那个被她轻易拿捏、饭盒随便拿的傻柱,如今就要跳出这个大院,拥有自己的事业了?而她们贾家,却还在为下一顿的棒子面发愁。
一种强烈的酸涩和不甘涌上心头。她既希望何雨柱失败,好证明他离开自己啥也不是;又隐隐害怕他成功,那将意味着她彻底失去了对这个“长期饭票”的影响力,甚至会被衬托得更加落魄。
“妈,傻叔的饭馆真要开了?”小当跑过来,小声问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