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副厂长这棵大树的轰然倒塌,带来的不仅是厂里格局的剧变,更直接将他曾经最忠实的爪牙之一——许大茂,彻底推向了绝望的深渊。
这并非狂欢,而是末日审判前,最后、也是最彻底的恐慌与崩溃。
当李副厂长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厂区炸开时,许大茂正在车间角落里擦拭着那台老旧、油腻的机器。听到工友带着幸灾乐祸语气传播的消息时,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魂魄,手里的棉纱掉在地上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,一口咬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自己和李副厂长绑得有多深。
那些年,他靠着李副厂长的势,干了多少欺上瞒下、构陷他人的勾当;借着下乡放电影的机会,捞了多少油水,其中不少都“孝敬”给了李副厂长。李副厂长一旦开口,他许大茂就是板上钉钉的“同伙”和“急先锋”!
恐慌,如同冰水,从头顶浇下,瞬间浸透四肢百骸。
他感觉车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,那些窃窃私语仿佛都在议论着他的罪行。
他不敢抬头,不敢与任何人对视,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,仿佛想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,对许大茂而言,是真正的煎熬。
他像一只惊弓之鸟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惊肉跳。看到有穿制服的人进厂,他会吓得腿软;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,他会下意识地一哆嗦。
他试图去找以前和李副厂长关系近的人打探消息,或者寻求庇护,可那些人见了他,就像见了瘟神一样,唯恐避之不及。
他甚至产生过一丝疯狂的念头,想去找何雨柱。那个他恨了一辈子的死对头,如今似乎混得风生水起,也许……也许能帮他说句话?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他自己掐灭了。去找何雨柱?那还不如直接去死!他可以想象何雨柱会用怎样刻薄、嘲讽的语言来羞辱他,那比杀了他还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