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家那山雨欲来的危机感,如同无形的蛛网,笼罩在四合院的上空,尤其是后院许大茂家。而许大茂,这只嗅觉敏锐(更多是对危险和利益的嗅觉)的苍蝇,早已察觉到了风向的彻底转变。
最初的焦虑过后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和急于脱身的自私。他当初娶娄晓娥,图的是娄家的钱财和资本家岳父的人脉,能让他在厂里、在社会上活得更加滋润。可现在,娄家这艘船眼看着就要沉了,他许大茂可不能跟着陪葬!非但不能陪葬,他还得想办法,在船沉之前,再最后捞上一笔,并且要狠狠地踩上一脚,以此证明自己的“清白”和“进步”!
这几天,许大茂对娄晓娥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。以往虽然也不算多恩爱,但表面功夫总还维持着。现在,他整天阴沉着脸,对娄晓娥横挑鼻子竖挑眼,言语间充满了不耐烦和隐隐的威胁。
“哭哭哭!就知道哭!你们家那些破事,现在连累到我了,你知道吗?”晚上,许大茂压低声音,对着默默垂泪的娄晓娥低吼道。
娄晓娥抬起红肿的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:“大茂,你怎么能这么说?我爸我妈他们现在……”
“他们怎么样我管不着!”许大茂粗暴地打断她,“我现在就问你,你们家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?金条、珠宝、古董字画什么的?赶紧拿出来!”
娄晓娥愣住了:“你……你要那些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许大茂眼神闪烁,透着贪婪和诡诈,“现在这形势,那些东西放在家里就是祸害!拿出来,我想办法帮你……帮咱们处理掉,换成钱,或者藏到更安全的地方!”他说得冠冕堂皇,仿佛全然是为了这个家着想。
但娄晓娥也不傻,她看着许大茂那急切而闪烁的眼神,心里升起一股寒意。“不……不行。那是我爸妈的命根子,我不能动。而且,现在拿出去,不是更引人注意吗?”
“你懂个屁!”许大茂急了,一把抓住娄晓娥的胳膊,力道之大,让她痛呼出声,“现在不处理,等那些人找上门,就全完了!到时候你我都得跟着倒霉!你想想,我这红袖章还想不想戴了?我的工作还想不想要了?”
他逼近娄晓娥,声音带着蛊惑和胁迫:“娥子,听我的,把东西拿出来。我认识人,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。到时候咱们手里有了钱,就算……就算真有什么变故,也能有条后路。”
娄晓娥看着眼前这个变得无比陌生的丈夫,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她挣脱开许大茂的手,坚定地摇头:“不行。东西不在我这儿,我也不知道在哪。”
这是实话,娄家的主要财物,大部分还在她父母那里保管。
许大茂见她油盐不进,脸色瞬间变得狰狞:“娄晓娥!你别给脸不要脸!我告诉你,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资本家的大小姐了!你是我许大茂的老婆!你得听我的!要是因为你,连累得我被厂里处理,被革命群众批判,我……我跟你没完!”
他喘着粗气,在屋里烦躁地踱步,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。软的不行,他就想来硬的。他甚至开始偷偷翻查娄晓娥的衣柜、箱子,试图找到那些他臆想中的“浮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