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西厢房的贾家,这个年关更是艰难。秦淮茹自知理亏,脸皮再厚也没敢再亲自上门,但年关的窘迫,娃娃们嗷嗷待哺的眼神,几乎把她逼到了绝路。万般无奈之下,她只能抱着最后一丝渺茫到近乎可笑的希望,指使着小当和槐花两个小丫头。
她给她们换上更加单薄的、洗得发白的旧衣裳,让她们在何雨柱门口怯生生地站着,也不说话,就用那饿得发慌、显得格外大的眼睛,水汪汪、眼巴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、飘出诱人香气的门,试图用孩子天然的可怜来打动那颗似乎已经冷硬如铁的心。
何雨柱开门出来倒水,看到这俩瑟瑟发抖、像小乞丐似的丫头,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他什么也没问,转身回屋,直接从笼屉里拿出两个馒头,走出来,不由分说地塞到她们冰凉的小手里。
“拿着,滚蛋。别挡着我门口,碍事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冰冷,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温度。
他太清楚了,这俩孩子不过是秦淮茹手里博取同情的工具。给两个馒头,在他看来,已是仁至义尽,想再多要?门都没有!
小当和槐花手里攥着馒头,却像是拿到了什么山珍海味、救命稻草,不敢有丝毫停留,飞快地、像两只受惊的小老鼠般跑回了家。而何雨柱,则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,那声响决绝而有力,彻底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算计、乞求以及那弥漫在整个院落的、令人窒息的穷困气息。
除夕夜,终于在或期盼或煎熬中来临了。
院子里,其他几户人家,大多围坐在并不丰盛、甚至有些寒酸的饭桌前,强颜欢笑,试图用声音驱散冷清。
贾家屋里更是冷清得可怕,除了何雨柱给的那两个硬馒头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,几乎看不到半点油荤。
而何雨柱的屋里,此刻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。老旧的收音机调到了最大音量,里面正欢天喜地地播放着迎春乐曲,锣鼓喧天。
屋子正中那张八仙桌上,摆得是满满当当,琳琅满目!
一条肥美的红烧鲤鱼,昂头翘尾,寓意着年年有余;四个硕大油亮的四喜丸子,稳稳当当地蹲在盘子里,象征着团团圆圆;酱香浓郁、油光红亮的大肘子,颤巍巍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;一盘清炒时蔬,碧绿青翠,恰到好处地解了油腻。旁边还温着一把锡壶,里面烫好的老酒正氤氲出醇厚的香气。
这一桌菜的浓郁香气,几乎要凝结成实质,霸道地穿透门窗缝隙,蛮横地弥漫在整个中院,钻进每一家、每一户的鼻孔里,形成一种无声而又尖锐的对比。
何雨柱独自一人,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,自斟自饮,大快朵颐。他不需要虚伪的团圆,不需要充斥着算计的交际。他的年,他自己过!想占他何雨柱的便宜?别说门,连窗户缝都给你钉死了!
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、别人家那勉强而热闹的声响,再嗅着自家这满桌实实在在、沁人心脾的菜香酒气,何雨柱满意地咂了一口滚烫的老酒,一股暖流直通丹田。过年?挺好。就这样,没人来打扰,没人来算计。
这年,过得才叫一个真舒坦,一个心安理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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