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伯利亚冰原上的寒风，似乎也带上了硝烟与鲜血的味道，呜咽着掠过支离破碎的防线。医疗兵们穿梭在残骸与伤员之间，低声的呻吟和压抑的啜泣取代了不久前的激烈交火。空气中残留的混沌浊流气息如同附骨之蛆，带来生理上的不适与心灵深处的压抑。
凌霜靠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支柱上，拒绝了躺下休息的提议。她脸色苍白，体内气息紊乱，强行模拟执塔人共鸣的反噬让她五脏六腑都如同移位般疼痛，精神更是如同被掏空，一阵阵眩晕不断袭来。但她强行支撑着，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仍在接受紧急救治的苏晓。
苏晓的情况更为糟糕。他浑身多处骨折，内腑受创严重，最致命的是被使徒最后那一下黑暗冲击正面击中，浓郁的浊流能量如同剧毒般侵蚀着他的经脉和气海，即使使用了最高效的净化药剂和治愈符箓，也只能勉强延缓侵蚀的速度。他依旧昏迷不醒，眉头紧锁，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。
“他的古武气劲正在自发抵抗浊流侵蚀，但……两者的层次差距太大。”随军的老医师摇了摇头，语气沉重，“必须尽快送回总部，动用‘净化之泉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，但即便如此，他的修为……恐怕也……”
凌霜的心沉了下去。苏晓是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尖端战力，他的重伤对整个“织网”行动乃至未来的对抗都是沉重打击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负责监控能量残留和通讯恢复的技术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，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悸。
“指挥官！我们……我们捕捉到了一段残留的意念波动，是那个使徒消失前留下的！它……它好像故意让我们接收到的！”
凌霜眼神一凝：“播放！”
技术员操作着便携式终端，一阵极其微弱、扭曲、仿佛由无数种绝望声音叠加而成的意念流，断断续续地传入凌霜以及周围几名核心人员的脑海：
“……蝼蚁的挣扎……可笑又可悲的闪光……”
“……汝等守护的，终将归于虚寂……”
“……碎片……钥匙……回归的时刻临近……”
“……主宰……已自永恒的沉眠中……苏醒……”
“……祂的目光……已投向此界……”
“……当最后的塔尖归位……便是万物归一之时……”
“……挣扎吧……哀嚎吧……在最终的寂静降临前……”
这段意念充满了亵渎、冰冷与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。它并非具体的语言，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层面的信息碎片，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。几名心志稍弱的技术员听完后脸色发白，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帐篷内一片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