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顶的龙角都在微微发烫。
阿尔特斯的动作很快，擦完脸颊，又顺手将她那几缕卷曲的发丝抚平。
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话，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，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、却又不得不亲自动手的小事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直起身，将那块变得有些脏污的方巾随手扔飞，那方巾便化作精纯的暗影能量消散了。
他看着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璃莹，语气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魔界的食物蕴含黑暗能量，与你体质相冲，需要小心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看她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，重新拿起那份能量文书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殿内恢复了寂静。
可璃莹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，她维持着抱着膝盖的姿势，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方巾冰凉的触感和他指尖若有若无的温度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清冽的冷香。
心脏还在砰砰直跳，一种混杂着困惑、羞赧和一丝奇异的感觉，在她心湖中荡漾开来，搅乱了她内心平静的湖水。
【他……他刚才……是什么意思？】她脑子里乱糟糟的。
她偷偷抬起眼皮，飞快地瞄了一眼阿尔特斯，他依旧端坐在那里，侧脸轮廓冷硬，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书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，与刚才那个俯身替她擦脸的身影判若两人。
【算了...肯定是我想多了】璃莹甩了甩头，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。
【他就是有洁癖！看不得我脏兮兮的样子在他眼前晃！】她努力说服自己。
接下来的半天，璃莹都有些心神不宁。看书看不进去，摆弄她的收藏品也提不起兴致，连喀戎按照阿尔特斯的吩咐，让厨房送来的一份由魔界月光菇和清泉苔制作的、散发着清新香气的小点心，她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。
也不知道是还沉浸在失败中还是因为别的原因...
自那日厨房小爆炸后，璃莹着实安分了好几天。
她不再试图挑战那些明显带有黑暗属性的魔界食谱，转而专注于研究她的星象图谱和光魔法微操，继续着自己魔力的精进。
阿尔特斯似乎将她的安分看在眼里，亦或是那日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沮丧触动了他某根不为人知的神经。
总之，在一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下午，当璃莹正对着一颗内部光影流转的水晶解析其能量结构时，阿尔特斯放下了手中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站起身，朝着殿外走去。走了几步，发现璃莹还沉浸在水晶的奥秘中，他脚步微顿，侧首，深紫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。
那眼神很淡，没有任何命令或指示的意味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牵引力。
璃莹心灵感应般地抬起头，对上他的视线，蓝色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。
阿尔特斯什么也没说，收回目光，继续向外走。
璃莹犹豫了一下，好奇心终究战胜了那点残余的别扭，她放下水晶，站起身，像条小尾巴似的，隔着几步远的距离，跟在了他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