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楠实验成功的消息，像颗火星落在了“灵根计划”的干柴上——整个核心实验室的人都熬红了眼，连夜分析数据、优化设备，连守白都罕见地在阵法图前停留到了后半夜。可没人注意到，赵楠在实验后的第三天，开始频繁揉太阳穴，偶尔盯着电脑屏幕时，眼神会突然失焦，像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。
“灵根潜质”评估会刚结束，何静就拽住了陆研新的胳膊，把一份脑波监测报告塞到他手里：“你看赵楠的Gaa波——实验后三天，峰值虽然还高，但出现了不规则的毛刺，像是被什么干扰了。”
报告上的曲线像条受惊的蛇，在平滑的波动里突然扎出细碎的尖峰。陆研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——这是“意识通道不稳定”的信号。
他们找到赵楠时，女孩正趴在办公桌上，脸色苍白。听到脚步声，她抬起头，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：“陆教授，我好像……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。”
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：“昨天写这段程序时，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十几个不同的解法，它们在我眼前飘来飘去，吵得我头疼。刚才看报表，数字突然变成了彩色的波纹，还在跟着我的呼吸晃。”
指挥中心的监测室里，赵楠戴上了升级版的灵韵脑电帽。屏幕上，她的意识活动图谱像幅被泼了墨的画——代表“自主思考”的黄色区域里，掺着几缕不规则的紫色波纹，那是“外界灵韵入侵”的特征。
守白的手指按在赵楠的脉搏上，脸色越来越凝重：“量子纠缠通道没关好。我们强行帮她打开了与高维灵韵的连接，却没教会她‘收束’——现在外界的灵韵碎片，正顺着通道往她意识里钻。”
这个结论像块石头，砸进了安静的监测室。刘知非攥着数据记录仪，指节泛白：“我们只想着‘打开通道’，却忘了‘建立屏障’。就像给房间装了扇门，却没装门锁，外面的风全灌进来了。”
陆研新突然想起实验那天的场景——赵楠睁开眼时，眸子里的星光明明灭灭，当时只觉得是“明悟”，现在想来，那是意识被灵韵冲击后的应激反应。他猛地转身，往核心实验室跑：“快调监控！把实验当天的量子信号数据找出来！”
屏幕上的回放画面里，守白引动阵法时，一道淡紫色的灵韵流顺着共鸣核心缠上赵楠的手腕——那道灵韵流本该在实验结束后顺着阵法回流，可最后几秒，有一缕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紫线，像根针，扎进了赵楠的眉心。
“是混沌灵韵。”守白的声音带着懊悔，“那天深圳湾的‘浊韵’还没完全消散，阵法吸收的灵韵里掺了点杂质。我没及时过滤干净，让它顺着通道钻进去了。”
混沌灵韵像团没拧干的墨，会污染意识的“清晰度”——轻则让人思维混乱，重则导致“意识熵增”，连基本的逻辑判断都受影响。
“得帮她把通道‘堵上’。”陆研新盯着屏幕上的紫色波纹，“但不能硬来——强行切断通道，可能会损伤她的意识根基。”
守白从随身的锦盒里拿出一枚莹白的玉片，玉片上刻着细密的纹路：“这是‘静心纹’玉符，能暂时稳住她的意识屏障。但要彻底解决，得重新进静室，用‘反向引导法’，帮她自己学会收束通道。”
第二次进静室时，赵楠的手还在轻微发抖。她坐在共鸣核心前，深吸一口气：“陆教授，我不怕。就是……有点怕脑子里的‘声音’。”
陆研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转身退出静室。观测屏上，守白将玉符贴在赵楠的眉心，指尖在空中划出与上次相反的法诀——这次不是“打开”，是“梳理”。
静室内，淡金色的灵韵流顺着玉符缓缓注入赵楠的意识。屏幕上，那些紫色的波纹像被阳光照到的雾，开始慢慢收缩。可就在收缩到一半时，赵楠突然闷哼一声，身体剧烈颤抖起来。
“不好！”守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，带着急促，“她意识里的混沌灵韵在反抗！通道要崩了！”
观测屏上的曲线瞬间炸成了乱码——代表“意识稳定度”的数值断崖式下跌，紫色波纹突然暴涨，像要把黄色区域吞掉。陆研新抓起对讲机，嘶吼道：“立刻降低共鸣核心功率！用‘九龙盘珠大阵’的地脉灵韵压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