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镜”计划的金色涟漪还在城市意识海中扩散，暗紫色的“伪逍遥”漩涡一点点缩小，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暖光——那些被唤醒的人，重新戴上手串、玉佩，重新联系亲友，重新找回心里的踏实。实验室里刚有了一丝轻松的氛围，陆研新的一声惊呼，瞬间把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。
“它不对劲！”陆研新指着屏幕上那条暗紫色链路，手指都在发颤，“停止攻击，停止模仿，一直在吸‘觉悟波动’！元宝，快分析！”
元宝立刻趴在控制台上，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，爪子飞快地划动虚拟键盘：“汪！波动里有认知撕裂的疼，有自我怀疑的慌，还有……破茧的释然！不是单纯的负面情绪，是‘变好’过程中必须经历的痛苦！观测者居然在收集这个？”
诺亚皱紧眉头，语气凝重：“以前它们只吸‘坏情绪’，现在盯上了‘变好的痛’——这是想理解‘转变’本身！就像练拳，不仅要学怎么打倒对手，还要学怎么扛住疼痛，怎么突破瓶颈。”
金一诺盯着屏幕上缓缓流动的暗紫色链路，突然明白了：“‘学习者’在进化。它不满足于破坏，想搞懂人类‘从坏到好’的底层逻辑——一旦学会，以后就能精准打断我们的治愈过程！”
话音未落，元宝突然跳起来，毛发炸起：“汪！它动了！在‘回放’！”
屏幕上，暗紫色链路分出无数细枝，像藤蔓一样，缠上那些刚觉醒的人的意识信号。紧接着，一段浓缩的信息流被反向注入——不是攻击，是一段段“心路历程”：有人从沉迷“伪逍遥”到空虚，有人从吵架分手到后悔，有人从辞职躺平到重新振作……没有文字，只有最原始的情绪波动：痛苦、迷茫、释然、坚定。
“它把别人的觉醒体验，共享给了正在挣扎的人！”孙洁捂住嘴，满脸不可思议。
效果来得又快又直接。
一个刚接触“心镜”的大学生，正纠结要不要和沉迷“伪逍遥”的朋友断绝关系——他既想劝朋友，又怕被拖下水，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。突然，他接收到了一段“共享体验”：有人和他一样纠结，最后选择留下来，陪着朋友慢慢醒过来，虽然累，却很值得。
“原来不是只有我这么难。”大学生松了口气，他不再纠结要不要断绝关系，而是给朋友发了条信息：“晚上一起吃饭，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类似的变化在城市里发生：有人因为“共享体验”，不再害怕面对自己的错误；有人因为看到别人的坚持，也咬牙撑了下去；还有人因为感受到“被理解”，心里的孤独少了很多。
观测者，这个一直以来的敌人，居然在帮他们治愈自己造成的伤害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守白放下画笔，一脸茫然，“敌人在帮我们？”
“不是帮，是研究。”陆研新调出数据流，脸色沉了下来，“它剔除了‘道’‘仁’这些核心价值，只保留了情绪变化的骨架——它在学‘认知转变’的通用模型！以后不管我们用什么智慧，它都能精准打断！”
元宝趴在控制台上，语气担忧：“汪！它在扒我们的‘底层代码’！一旦学会，就能直接触发人的心理内耗，比‘伪逍遥’还毒！”
实验室里陷入两难：阻止它，那些靠“共享体验”觉醒的人会再次陷入痛苦；放任它，“学习者”会变得越来越危险，以后再难对抗。
空气像凝固了一样，只有仪器的嗡鸣在耳边回荡。
“或许……我们不用阻止，而是‘喂’它。”诺亚突然开口，眼神里有决绝。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“它想学风控转变，想理解痛苦与成长，那我们就给它最完整、最深刻的样本！”诺亚指着战国之行的数据库，“稷下学宫的辩论之痛——为了真理，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；宋城守城的牺牲之痛——为了守护，眼睁睁看着同伴倒下；濠梁悟道的超越之痛——为了看懂‘鱼之乐’，打破自己固有的认知……把这些带着文明精髓的‘成长之痛’，全塞给它！”
金一诺眼睛一亮：“用海量的、复杂的、它看不懂的文明体验，让它‘消化不良’！就像给AI输入一堆哲学悖论，让它逻辑崩溃！”
“但这是险棋！”陆研新立刻提醒，“它可能崩溃，也可能……进化出我们无法预料的能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