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军的话刚落，周深突然“噗嗤”笑出声，手里的计算器“啪”地拍在桌上：“军哥，不是我泼冷水——咱自己网店都黄了，现在去教别人开店，人家不得笑咱‘自己都没上岸，还敢当摆渡人’？”
这话像根针，瞬间戳破了刚才热乎的气氛。莉莉手里整理的“开店笔记”顿在半空，脸上的兴奋僵住了——是啊，上周还在为“三天卖不出1单”愁得睡不着，现在转头说“我教你开店”，谁信？
童欣低头看着自己写的“客服话术手册”，突然觉得封面的字扎眼：“之前那个卖银饰的发红包感谢我，是因为我刚好帮他踩中了一个小技巧；”
“可真要系统教别人，咱连‘怎么把店做起来’都没做到，人家问‘你自己店为啥关了’，咱咋说？说‘卷不过别人’？”
周一军攥着烟的手顿了顿，烟蒂烧到了指尖才反应过来。他想起中午在厂里，仓库大爷说的“自己都吃不饱，别给人当厨师”，当时没在意，现在想来，这话戳中了要害。
“我刚才是想岔了，”他苦笑着把烟摁灭，“咱那点经验，是‘踩坑的经验’，不是‘成功的经验’——人家找顾问，是想学着赚钱，不是学着怎么关店。”
莉莉把笔记本合上，封皮上的折痕被她揉得更明显：“上周有个卖手串的问我‘怎么冲双11’，我教他报‘限时秒杀’，结果他压了500块钱的货，最后只卖了3单，还倒贴了运费——现在想想，我那哪是教他，是害他。”
她突然觉得后怕，“要是真有人信了咱，跟着学，最后也亏了钱，咱心里过得去吗？”
周深翻出之前帮那个卖手链的做的“关键词优化”记录，当时流量是翻了三倍，可最后对方还是关店了——因为没利润，卷不过低价。
“咱那套‘小预算测款’，只适用于‘选对了品’的情况；可咱自己都没选对品，怎么教别人选？说‘避开培育钻石这个坑’？那人家找咱干啥？”
童欣点开拼多多的“知识付费”板块，里面的讲师个个挂着“月销10万+”“开店三年稳赚”的标签，再看自己——开店半年，亏损8000，连个拿得出手的案例都没有。
“人家买课程，是看‘你能带我赚到钱’；咱这履历，掏出去人家都得划走，还得评论一句‘骗子’。”
茶馆里又静了下来，刚才规划的“新出路”，像被泼了盆冷水，瞬间没了底气。
周一军盯着桌上的“两条路”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太想当然——经验变现是没错，可前提是“你的经验能让别人成功”，而不是“你的经验能让别人少踩你踩过的坑”，后者的价值，远没前者值钱。
“咱不是不能教，是没资格教‘怎么开店成功’。”莉莉突然开口，声音低了些，“但咱能教‘怎么少亏点’——比如‘别像咱一样，在双11压太多货’‘别跟大店卷价格，会死得很快’‘选品前先算清楚成本，别光想卖价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