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了吧？”
苏清影木然地点了点头。
李曼在她身边坐下，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与了然。
“你跟林总接触的时间久了，慢慢就明白了。”
“林总这个人的思维模式，跟我们不在一个维度上。”
“他只在乎他感兴趣的事情。”
“林总感兴趣的事情？”苏清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，喃喃地重复着。
从她进门到现在，林宇说得最多的，就是外卖、优惠券、赔偿金。
“这么说，林总最感兴趣的是……点外卖？”
李曼摇了摇头，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。
“不，他最感兴趣的不是点外卖。”
“是占便宜。”
“另外，他还有一大爱好，就是玩游戏。”
说到这里，李曼刻意看了一眼，那个正拿着自己的手机，甚至还掏出个计算器在那边噼里啪啦按着的林宇。
“他前一段时间，废寝忘食地玩贪吃蛇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，又迷上了推箱子，至于现在……”
李曼顿了顿，语气无奈，“他正在攻克的，是《愤怒的小鸟》。”
贪吃蛇……
推箱子……
愤怒的小鸟……
这一个个充满年代感甚至可以说是“弱智”的游戏名字，从李曼口中说出。
再对比那个刚刚搞的半个娱乐圈动荡的男人。。
苏清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正在被一辆压路机来来回回地碾压。
“记住，”李曼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，“下班期间，一律不谈工作，这是林总雷打不动的原则。”
“所以，你有什么事情，尽量在上班期间跟他谈。”
“当然……”李曼压低了声音，凑到她耳边，传授着最核心的经验。
“如果你能跟他聊一下他感兴趣的事情，比如怎么占便宜，或者某个游戏的通关技巧……”
“或许，能极大地降低跟他沟通的难度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。
梦想收容所外，一道身影正反复打量着眼前这栋充满未来科幻感的宏伟建筑。
这人不是别人，正是贾真诚，贾导演。
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下巴几乎要脱臼。
“我靠……”
他使劲揉了揉眼睛，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。
剧烈的疼痛告诉他，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。
“这……这是那个梦想收容所？”
贾真诚记得清清楚楚。
上次他来这里，还是为了拍马小跳那个V。
那时候的收容所，就是一个藏在城乡结合部犄角旮旯里的破烂地方。
招牌歪歪扭扭，墙皮大片脱落，一股子传销窝点的廉价气息扑面而来。
可现在呢？
眼前这栋楼，通体覆盖着泛着金属光泽的钢化玻璃幕墙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门口那巨大的香槟金旋转门，看起来比他家房子都贵。
“梦想收容所”五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，每一个都透着一股“老子很有钱”的嚣张。
贾真诚的脑子彻底宕机了。
这才过去多久？
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吧？
一个破破烂烂的传销窝，怎么就摇身一变，成了这副科幻大片的模样？
看来今后拍黑煤窑的影片，都得重新选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