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红接过纸巾，擦了擦眼泪，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：“值得！只要能让他们尝到我当年的痛苦，就值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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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孙明芮和何峰不知道如何继续问的时候，梅红长叹一口气，说：“我想我不说出当年发生的事，你们是不会理解我对他们的恨的。”
审讯室里的灯光依旧惨白，梅红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。
沉默了许久后，她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，缓缓开口：“既然你们想知道，那我就把过去的事，都告诉你们吧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，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金海。
“我和黄晓婷，都是 1991 年出生，老家都是金海的。2006 年夏天，我们一起考上了金海五中，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班。”
梅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，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而温暖的时光，“那时候的黄晓婷长得好看，个子比我高半头，扎着高高的马尾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，特别招人喜欢。
她性格也开朗，刚开学没几天，就跟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，而我呢，那时候又瘦又小，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，坐在教室的角落里，谁都不敢搭话。”
孙明芮和何峰没有打断她，只是静静地听着，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几笔。单面镜后面的方华剑，也紧紧盯着梅红的表情。
“我们俩能成为朋友，说起来还挺巧的。” 梅红继续说道，“开学后没多久，班里调座位，我和黄晓婷成了同桌。
有一次上数学课，我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，上课的时候走神了，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，我站在那里，脸涨得通红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就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，黄晓婷在慢慢熟悉起来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里泛起一丝苦涩：“你们不知道，那时候我家里的情况有多难。我妈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，我爸后来娶了个女人，也就是我继母。
她对我一点都不好，平时在家要么不跟我说话，要么就找各种理由骂我，我爸常年在外面打工，就算偶尔回来，也从来不会护着我。我在那个家里，就像个多余的人，连吃饭都不敢多夹一筷子菜。”
“所以，黄晓婷的出现，对我来说就像一道光。” 梅红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她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后，从来没有过半点嫌弃，反而经常把她妈妈做的红烧肉带给我吃，还会拉着我一起去操场散步，听我吐槽家里的事。
有一次，我继母因为我考试没考好，把我的课本都扔到了门外，我蹲在门口哭了好久，是黄晓婷找到我，把她的课本借给我，还陪着我在路灯下复习到半夜。那时候我就想，这辈子能有黄晓婷这么好的朋友，就算受再多苦，也值了。”
她说到这里，停顿了一下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。孙明芮能看到，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，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。